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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閉上了眼,意識逐漸模糊。
「未央!」
他陡然驚醒過來。
眼前的視線還未清晰,柔軟的身體便貼了上來,脖子上淌過的是她溫熱的眼淚。
「你這笨蛋,幹嘛跟過來,我以為你再也醒過來了……」
她哭著說。
因為捨不得。
捨不得讓你一個人。
他張了張嘴,發現喉嚨痛得厲害,只好勉強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無事,不用擔心。
劫後餘生,他突然覺得一切事情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只有眼前這個人,能讓他念著疼著。
幸好,她還好好的。
他緊緊抱著琳琅,對著那晚救她上來的人無比感激。
緩過神後,未央特地上門,將自己帶過來的一半盤纏當作酬禮,並且表示再三感謝,倒把那個壯實的鐵匠漢子誇得滿臉通紅。
他向來視人命如草芥,也從不在意他人的生死,可此時此刻,他卻無比珍惜這脆弱的生命。
未央開始收斂了自己的獠牙。
在外人面前,他是一個溫和可靠的丈夫,妥帖細心打理著路途中的瑣事,琳琅只要跟著他就好。
而私底下,他更喜歡同妻子撒嬌,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孩,經常吵著讓她摸摸抱抱。
這個殺人如麻的男人用自己的笨拙方式向琳琅求愛。
半年來,他們遊歷了不少的名山大川。
琳琅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她在看風景。
而他總是在看她。
「你能不能不要像變態一樣盯著我看?」
琳琅有時候很無奈,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男人細長的睫毛如蟬翼般顫動著,唇若塗朱,美得極了。
他的胸膛伴隨著笑意起伏著,鮮紅的舌尖輕繞著,有一股魅惑的味道,「變態麼?我喜歡呢。」
「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為夫便不客氣了。」
他捉住了對方纖細如柳的腰肢,彎下腰做出一副要親吻她的架勢,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公然要耍流氓。
對方比他想像中要害羞,尖叫一聲,連名帶姓喊他的名字。
「祝未央,你還要不要臉了?」
琳琅氣鼓鼓擰著男人胸膛前的紅梅。
嗯,公然襲胸。
明明就是她更流氓好麼?
不過男人已經很淡定了,還順手撩撥了她一把,「夫人,干掐著多沒意思,不如我們回去,我脫了衣服,讓你趴著隨便咬?」
「真乃卑鄙無恥下流之小人。」琳琅斜睨了他一眼。
「多謝誇獎。」他笑著說,「夫人放心,為夫雖然是小人,但尺寸與寬度必還是令夫人滿意的。」
猝不及防的,琳琅又被他逮住親了一口。
這個人還特別喜歡用雙掌捧著琳琅的臉來索吻。
他的手,是專門拿劍的,殺過人,染過血,叫人顫慄恐懼,冰冷得不能再冰冷了。
如今,他卻用在了百般溫柔上。
替她畫眉、梳發、穿衣。
那些小女兒家的玩意兒,他也從來是不屑一顧的,可為了討人歡心,他每次出去都得去那些首飾店、胭脂鋪逛幾圈,要不了多久,都成行家了。
「這是新出的胭脂,是比較獨特的蕉紅,還有一股兒梔子花的香味呢。」他用尾指沾了些,輕輕抹到她的唇上,漸漸暈染開來。琳琅的唇形本就纖薄,再襯上著紅潤鮮美的顏色,像蔦蘿花,格外誘人。
男人看了,禁不住意動。
他湊過頭,又偷吻。
唇上的胭脂都被他吃進肚子裡了。
「哎呀,這顏色怎麼就掉了呢,我再給你塗一次。」
他還這樣假惺惺地說。
琳琅一把推開他,「別鬧了,快到家了。」
說話之間,馬車停下了。
未央率先跳下去。
琳琅彎著腰下去,以為他會搭把手過來,手剛伸過去,男人直接將人給抱了起來。為了穩住身子,琳琅只好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他衝著她露出了一個得逞的微笑。
這人真是無時無刻都想著要跟她秀恩愛,幼稚到了極點。
琳琅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不過這樣也好,還可以挑起她管家小哥哥的妒火。
管家低垂著眉眼,「廚房已經準備了,主子是要去前廳用膳嗎?」
興許是未央太過放心跟在他身邊多年的管家,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情緒過於冷漠,隨口應了一聲,就去撩撥他的小夫人去了。
他給琳琅講了笑話。
懷裡的人笑得花枝亂顫,眼眸盈著水波,流轉著顧盼生輝。
管家微微捏緊了拳頭。
幾天後,在一個下午,未央出去辦事了,琳琅在花房裡修剪著花枝。丫鬟知曉她有這個習慣,便在外頭的走廊里候著,偶爾困了就打個盹兒。
突然間,有人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
琳琅知道來人是誰,但還是要故作驚慌掙扎一下,緊接著就被對方蠻橫拖走。
他將人帶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裡,壓著她的肩膀,抵在灰白的牆壁前,一雙幽黑如夜的眼死死盯著她,那裡面有太多的複雜情緒,最終換成一種冷冰冰的態度。
「怎麼,出去半年,你又跟祝無央好上了?」
鎖骨上還殘留著他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