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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歪坐在椅子上的琳琅擺弄著一個泥土小人。這小人兒造型頗為奇異,色彩也極其艷麗,是祭司大人親自送過來的,神秘兮兮地說可以保留陽氣,一定要好好放在床頭供養。
嘖嘖,看來祭司大人也是為自家主人的「雄風不振」操碎了一顆大叔心。
「在想怎麼搞死你。」司徒非扯著她的頭髮,毫不避諱。兩人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縱然有了更深層次的交流,但並不妨礙他對琳琅的殺心。
唯有這個人死了,他的一切憤怒與怨恨才能得到平息。
琳琅是他的心魔。
心魔不除,他此生難以寸進。
他以為得到這個人之後,曾經受過的痛苦起碼可以撫平兩三分。
後來司徒非發覺自己錯的離譜。
他比想像中更要迷戀這個狠心的女人,不但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人。
他知道她陰險狡猾,然而他愛。
他知道她滿嘴謊言,然而他信。
但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百年前那個被她玩弄於股掌間的小傻子了。
司徒非起身走出宮殿。
「我今晚不回來了,你好好歇著吧。」
他這樣丟下一句話,紅靴像是一團濃烈的焰火,飛快掠過了寂靜的暮色。
「對了,別來找我,不然老子活活咬死你。」
男人突然回頭,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你知道我從來不說假話的。」
琳琅一點也沒有被嚇到,伸手支著下巴,頗有閒情朝眾女問,「你們魔君都是用這種別致委婉的方式來表達對妻子的愛慕嗎?」
侍女們:「……」
這個,君上說的是恐嚇吧?
她們不是很懂這對妖魔夫妻之間的思想交流。
一個是血腥暴戾的魔,一個是蠱惑眾生的妖。
單是想像,他們已經腦補了不下數十場的精彩大戲。
但奇怪的是,兩人居然相安無事。
到了晚上,司徒非果然沒回來,琳琅遣人去問了。
「夫人,君上去了群芳園。」一個嬌美的小婢怯生生回道,眼裡閃爍著某些不知名的光彩。
群芳園是每一任魔君圈養天下美色的地方,人族的靈秀,妖族的魅惑,魔族的艷麗,如同進了一個春日盎然的百花園,柳綠花紅,鶯啼燕語,叫人沉醉了不知歸路。
司徒非把四面八方的美人兒都送進去了,用金石珠玉、錦衣華服養著。美人兒被嬌養得越來越美,可是因為沒有男人的踏足,也越來越幽怨,尋常只能攬鏡自照,孤芳自賞。
如今「清心寡欲」的魔君大人突然踏訪群芳園,把一群以為只能老死的美人給驚喜到了,紛紛圍繞上來,如蝴蝶穿花似的。
他早年想要睡遍天下美人的願望,現在終於實現了。
司徒非挑了一個面容清媚、身姿如柳的人族少女侍寢,其他人只能跺了跺腳,半是留戀半是不甘心去了,還用團扇遮掩著眼眸,欲語還休,情意無限。
司徒非哈哈一笑,「都別急,你們呀,一個個,想逃都逃不掉。」
直白露骨的話把女孩子們羞到了,她們紛紛動了一顆芳心,掩面而走。
那人族少女算不得是多美,勝在一身的氣質,像是飽讀詩書的富貴小姐,只是手腳並不安分,男人才剛進來,門都還沒關,她就迫不及待扒人衣服了。
司徒非一愣,還沒見過這麼熱情的小妞。
他稍稍有一些不習慣,這種不習慣源自於他與琳琅的相處。
其實仔細想想,琳琅的主動次數少得可憐,大部分都是他給自己加戲,硬是把持不住撲了上去。
司徒非回憶起來,又不禁惱恨自己的不爭氣。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女人長得都一樣,有臉有鼻有胸有腿的,拉了燈誰也認不出誰,可他媽的自己表現得就像是沒見過豬跑的嫩頭青!
他深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是第一次。
等他經歷多了,這也就不算什麼了。
司徒非今天來到群芳園,目的也很明確,為了擺脫自己的迷戀。
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他的作風。
群芳園的存在很久了,上任魔君還有一些貌美的姬妾留在這裡,新來的美人也不少。司徒非一直沒有來到這裡,只因為之前滿腦子都想著如何弄死他的仇人,勢要站在權力頂端,讓她俯視著自己。
現在他已經做到了「醒掌天下權」,也該好好體會一番「醉臥美人膝」的滋味了。
當然,琳琅的那種不算,他枕的不是美人膝,而是蛇蠍皮!
司徒非的衣帶被一雙纖纖細手給解開了,他猛然抱起了人族少女,大步往鋪設好的床榻走去,室內的擺設十分用心,從鏤空的窗子邊隱約飄來蓮香的味道。
他邪氣挑著眉,打量著身下粉面含羞的少女。
她的眉沒有那麼細,很好。
她的唇沒有那麼艷,還厚實,說明有福氣。
最令他滿意的是,少女的身軀柔軟溫熱,不像她,摟在懷裡跟冰石頭一樣,他自己的體溫原本就低了,那個沒良心的還將一雙冰冷的小腳往他肚皮上擱,導致他半夜被活生生凍醒了,還差點沒被踹下床。
他娶回來的不是老婆,是一尊要供著的小祖宗!
司徒非想不明白,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只是被抓來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