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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荒謬得嚇他們一跳。
春大人溫柔大方,從不血腥威脅他人,怎麼能跟瘋子相提評論?
一定是零號的氣場過於強烈,「同化」了春大人,導致他們的思想有點先入為主。
老外交官甩去腦海里的想法,拿捏著分寸,「閣下若是真想談判,就請拿出誠意來,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傳話的。」
「怎麼,原來你們也知道自己是傳話的?」
琳琅訝異,「那剛才擺出一副我是老大你們必須聽我的是什麼意思?你們能替皇室做主嗎?」
帝國一方被琳琅接二連三打擊,氣勢萎靡到了極致,不敢再賣弄自己的專業技巧了,跟瘋子真的是沒道理可講,尤其是當瘋子極度暴力,一個不高興,可能問都不問,直接送他們去見卡拉神。
談判暫時中斷,帝國內部聯絡皇族,召開了緊急會議,連夜改動主題方針。
在屏幕關閉之後,利用完人的琳琅拔吊無情,「起來,你還坐上癮了不成?」
「你受傷了。」
他伏在她耳邊,聲音輕得僅有親密無間的兩人能聽見。
「我聞到了你腰間的的血腥味。」
琳琅斜了他一眼,「剛才怎麼不說?這可是很好的籌碼。」
春微微一笑。
「如果我說,我心疼你,你信嗎?」
帝國之子處在一個十分適合他的年紀,二十歲,不大也不小,有著少年人的美貌與熱情,他的眼睛不如祖母綠來得光亮飽和,而是一種淡淡的、迷人的淺綠色。
如此美少年若是說謊,神明也會樂意聆聽他的虛假情話。
「信,怎麼不信?」
琳琅順勢吻了他,不偏不倚,正好落在Alpha最脆弱也最致命的脖頸,深埋腺體的地方。她之前用鋼筆刺傷了他,依照Alpha變態的痊癒速度,幾日過後,只剩下一個淺淺的血痂。
即便這樣,琳琅吻這個地方的時候,對方依然擺脫不了那時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的陰影。
「怕了?」
她勾了勾唇,「真沒用。」
琳琅隨後扔開人,搖曳生姿地離開,好像方才的曖昧只不過是一場泡沫錯覺。
她投入的快,抽身的更快。
綠起來能綠整個森林的女人渣得無所畏懼。
第二日,談判仍舊僵持。
西洛皇室被琳琅逼得退無可退,準備要鬆口答應她的要求了。在凱森皇帝與瑪麗皇后看來,琳琅之所以厲害,是因為她是零號,站在了金字塔的頂尖,所以才能給他們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打擊。
而其他古時代人類位置靠後,肯定是一個比一個差,最後就像蘇早早那樣,毫無攻擊性,容易被擺弄,作戰的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
他們帝國文明屹立千年,比文明,比科技,比武器,比戰艦,哪一樣能差得過低等文明的原住民?
對於這點信心,帝國還是有的。
古時代人類的試驗品沒就沒了,日後計劃布置得周詳一些,說不定還能再活捉回來。
然而皇長子春,他們必須要贖回來,一是因為他們的確疼愛他,二來是帝國與聯盟內外,只有聰慧的皇長子春能與紅公爵較為平手,否則他們皇室早早就被元老院做成聽話的傀儡了。
紅公爵行事詭異,性情也是變化無常,他出身最為古老的藍血大貴族家庭,自身的底蘊比皇室傳承的歷史要豐厚得多了,有著他們意想不到的底牌。
有時皇室也慶幸紅公爵做事粗暴,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流失了民眾的信任,讓他們皇族得以崛起。
皇長子春親和力強,身邊聚集了不少人物,有坐鎮帝國法院的大法官,有殺伐果斷的小戰神,尤其是蘇早早的存在更加襯托出了皇長子的溫柔可靠,誰不希望自己國家的執政官是一個足夠有耐心、有智慧、能妥善處理內外糾紛的優秀人物?
西洛皇室打定主意要用冷凍艙換回皇長子,這是他們制約紅公爵的籌碼,不容有失。
但紅公爵怎麼能同意這群蠢貨損害國家利益的做法?
誰也不知道冷凍艙里有多少個人跟琳琅一樣難纏,一個已經夠讓他們頭疼了,一群豈不是鬧翻了天?總之,當皇室派人去白之神塔運送冷凍艙的時候,身穿深藍色鎧甲的審判軍將他們攔在了塔外,硬邦邦地說,除非公爵親至,否則誰也不讓。
白塔的確是歸於皇室管理沒錯,但紅公爵執意插手,誰敢攔著?
帝後夫妻心急如焚,最後咬了咬牙,把蘇早早捎帶上了,開了遠程對話。
「春!」
蘇早早驚呼不已。
距離皇長子春被挾持已經過了一周的時間,她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教堂當晚,碧瞳少年的脖子被琳琅用鋼筆抵著,黑夜吞噬了他的俊秀輪廓,營造出一種混沌、模糊、凌亂的美感。
而這份美感在此時被他的虛弱無限放大。
除了那口魚肉,帝國皇長子春整整七天沒有進食,臉色跟唇色慘澹到一種脆弱的地步,一絲血色也無。蘇早早的整個心臟當即被揪了起來,哪裡還有什麼芥蒂,滿心滿眼只剩下了心疼。
「春,他們是不是沒給你吃的?」小姑娘的聲音略帶一絲哭腔,「你們怎麼能這樣虐待他?」
祁方面色古怪。
蘇早早這個人他們也是了解的,一開始他們還以為對方是懷了巨大的犧牲念頭,潛伏在皇室身邊,迷惑帝國民眾,替他們謀取更大的反轉優勢。後來他們才知道,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天真傻白甜,不論陣營立場,誰對她好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