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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娘的小郎君!
少年惡狠狠推開了身上的美人蛇,警告道,「你最好離我遠點!刀劍無眼,萬一傷了幽後的尊貴鳳體,郭武概不負責!」
「刀劍無眼。」
她咀嚼著他的狠話,忽地一笑,挑著眉梢,媚眼如絲。
「也是,剛才妾身領教過了。原以為小郎君花叢過,片葉不沾身,沒想到竟是個——」
「閉嘴!」
他氣急敗壞,「你還是不是個女的了,一點廉恥也沒有。」
琳琅偏頭,輕笑,「難不成郭小郎君嗜好龍陽,還會吻男的不成?」
郭武拳頭捏了又松,他猛地一把扎進茂密樹枝,快速離開是非之地。突然間,一隻幽藍蝴蝶飛到眼前,蝶尾好似沾著粉兒,翩躚流光,映得周圍明亮少許。
「天色已晚,郎君好好安歇。」
隨之而來的,是女人溫柔如柳絮的低語,纏綿悱惻。
他不知是什麼鬼迷了心竅,拐角處裝作不經意回頭,餘光一瞥,那人松松攏著茜色衣衫,半邊雪膚輕挑著迷離的夜色,衝著他柔柔地折腰下拜,恰似美人拜月,妖冶的艷色妝點出三分端莊儀態。
少年飛快收回視線。
見鬼,她難道還知道自己會回頭嗎?
郭武不禁懊惱,這次又是他落了下風。
然而,他回去之後才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營地狼藉一片,篝火被粗魯掀翻了,四處蔓延著一股血腥味。見他回來,其他人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礙於少年以往的威勢,沒有當面表露出來。
「阿武,你來一下。」
男長老捏了捏鼻樑,招人進了帳篷,凝重道,「剛才發生了一場亂鬥,偷襲不明,應該是魔門做下的陷阱,手法像赤血宗的,也不好說。他們是衝著咱們護送給陛下的東西來的,方才情勢危急,我一個不察,倒被他們得手了,回去不知要怎樣向陛下交代!唉,依我看,內部肯定是走漏風聲了,你最近有沒有發現異常?」
沒等郭武回答,被他重傷的女長老陰沉著臉,「還能有誰,大半夜不在場,還帶了一身脂粉氣回來。」
換成平日,說不定少年就笑嘻嘻糊弄過去。他向來不喜歡將刀口對著自家人,一是沒必要,二是便宜別人,又不是個傻子,他分得清輕重緩急。
可是現在,郭武冷靜不下來,他陡然意識到——自己被琳琅耍了!
在幽域的長樂宮,他就被她牽著鼻子玩了一次。
而這次,她更讓他「美色誤君」,抹黑自己的形象!
「喲,猜中了,說不出話了?我就說,像你這種輕浮浪蕩的小子,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的掌心裡!你還拖累大家——」
「說了這麼多,可以稍稍閉嘴了嗎?」
少年語氣冷漠,面對師門長輩,頭一次沒有用敬稱。
男長老嚇了一跳。
是真的翻臉了。
男長老心驚不已,許是情緒波動,少年周身氣場變得陌生了,強烈得令人窒息,不禁生出一股與之難以抗衡的畏懼。隱隱的,少年的形象竟與坐鎮大武王朝、隻手遮天的衍天帝重合。
「阿武,你師叔她只是——」
男長老的氣勢矮了一截,語氣就不由得帶了幾分討好。
而少年早就轉頭走了,完全無視後頭的聲音。
他要找罪魁禍首算帳!
郭武千里疾行,照著原路,不出幾息就到了樹邊。
樹上的紅衣艷妖已不見蹤影,樹下還躺了一個人,正是被他打暈的師兄。
「溜得倒快。」少年滿腔的怒氣無法發泄,壓抑到極致,不怒反笑,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下次就得把腿給掰斷,省得到處亂跑。」
還沒亂跑的琳琅聽得莞爾,她隱藏在暗處,一邊觀察敵情,一邊還有興致同她的女心腹傳音交流。
「春熙,聽見了麼,對付四處留情的男人,就該下手狠點!他要是想跑,先把腿折了,要是還不乖,弄啞他嗓子,讓他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幾次調教下來,保准他眼裡心裡都只有你一個人!」
貼心的女心腹立馬表明自己的忠誠,「陛下放心,春熙眼裡心裡都只有陛下一人!那些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陛下的風華絕代!」
琳琅憂愁望天,這洗腦洗得太成功也不太好呢。
「劍門那邊如何了?」面對女心腹真摯的仰慕眼光,琳琅趕緊轉移話題。
「回陛下,玉無雪已經在衝擊仙尊之境了,約莫數月可出關!」女心腹想了想,還是有些不解,「陛下您如今是仙帝之身,那條極陰蛇也是天魔大祭司為您專門準備的,你為何要將此寶物用在一個敵人身上?」
明面上,由於古國一事,魔門與仙門達成了聯盟,但自古正邪不兩立,他們暗地裡的淘汰競爭一直存在。
「利用最大化嘛。」琳琅意味深長笑了,「消息你放出去了嗎?」
女心腹點頭,「陛下放心,雖然仙門跟人族兩邊的消息稍微延遲,但魔門都知,是歡喜宗跟赤血宗的宗主見利棄義,趁著幽帝一人外出,在路上伏擊,致使幽帝身死道消。」
琳琅要稱帝,自然要捏造一個合理的藉口。
弒夫上位什麼的,太血腥了,溫柔如她,怎麼會給其他人留下把柄呢?現在她的公公神出鬼沒,不知是到了哪個界面,她猜想百年之內老人家應該是趕不回來了,這不是千載難逢的動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