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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那個名字,謝連城下意識看了琳琅一眼,不像是王爺,她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很平淡應付了一聲,又帶著他離開。
「梅妃是月昭國的七皇子,善箜篌,姿容絕色。」謝連城說,一面盯著她臉上所有的神色。
這梅妃原本是要賜給大臣的,哪想到午門獻俘時,女皇陛下一見,驚為天人,立即迎進了後宮,不出三日便被封了妃,成為一宮之主。
莫筱燕之前在禮部當差,管理的是七皇子的衣食,她憐惜他的遭遇,因此一切都辦得很用心,還帶著他偷溜上街。面對這樣溫柔體貼的女伴,七皇子一顆芳心自然也落在她的身上。
後來,七皇子成了女皇的男寵。
他恨莫筱燕的不作為,明明說好要娶他進門的,結果卻失約了。男人因愛生恨,想著法子要找莫筱燕的麻煩,就譬如這回的狩獵。女皇陛下對他興趣正濃,一聽就答應了。
琳琅漫不經心應了一聲,看樣子並未放在心上,反倒是湊近他身旁,「想不想去打獵?」
謝連城一驚,連忙說,「男人是不可以進狩獵場的。」
她挑眉,「誰說你是男人了?」
謝連城一臉震驚,他哪裡不像男人了?這就跟在現代一樣,如果有人說你不像女人,就是沒有女人味,是一種赤裸裸諷刺。
男人特別委屈,咬唇就走,他再也不要理這個壞女人。
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質疑自己的魅力。
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後邊的人半抱了起來,耳鬢廝磨,「這就生氣了?真是不經逗。」琳琅往他脖頸吹了一口熱氣,滿意感受到對方的身子顫慄不已,以一種慢悠悠的甜膩腔調說,「你當然不是男人,因為呀,你是本將軍的心上人。」
謝連城一呆,繼而滿臉桃色。
琳琅接著誘騙,「你知道,什麼是心上人麼?」
謝連城這個小綿羊乖乖入套了,「就、就是喜歡的人……」
他眼如點漆,纖薄的紅唇被他牙齒咬著,壓出一道靡艷的痕跡。
「不哦。」女人詭異一笑,「是心裡想上的人。」
謝連城壓根沒想到她會甩出這麼不要臉的解讀,一下子從羞怯變成了羞惱,轉過身用拳頭捶她。這個滿口渾話、不知羞恥的死冤家,一天不玩他會死嗎?
他的力度就跟撓痒痒似的,琳琅毫不費勁捉住了,雙手舉過頭頂,將人壓在樹幹上,「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笨呢,還是讓本將軍教教你,怎麼變得更聰明,乖,張嘴……」
狩獵場的外圍,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踩過枯枝,發出吱呀的聲響。馬上的人系了寬大的黑貂披風,懷裡隱隱還露出一個腦袋來。
謝連城嬌弱無力靠在琳琅的胸前,他剛才被某人狠狠蹂躪了一頓,臉上還有尚未消退的紅暈,他緊緊揪住銀紅衣襟,青紫色的咬痕一直爬到耳背,曖昧的印記讓人浮想聯翩。
「心上人,快看,你的同類來了。」
琳琅又開始逗弄他。
謝連城不禁瞪了她一眼。這人還有臉說什麼「心上人」,本來寓意無限美好纏綿的一個稱呼,就這樣被她給毀了,害他老是想到一些兒童不宜的場景與畫面來。
不遠處的灌木叢伏著一隻絨毛雪白的兔子,吭哧吭哧扒拉著泥塊。
「喜歡嗎?」琳琅忽然問他。
男人看她抽出箭來,湧出不詳的預感,「你要做什麼?」
琳琅輕笑,「你不是說想要抓一隻當寵物嗎?我看這小東西挺適合的。」
謝連城還沒來得及阻止。
「咻——」
銀箭射出中了雪兔的後腿子,它掙扎著朝遠處跑去。
謝連城見不得這樣的悲慘境況,「算了,我不養了,你放了它吧。」
琳琅眼底掠過暗光,「那可不行,喜歡的東西怎麼能由他逃走呢?既然不聽話,那就毀了。」
又是一箭射出,洞穿了整個頭顱。
鮮血飛濺。
謝連城愕然看著這一幕。
他被謝家保護的太好了,哪裡見得像琳琅這麼殘忍冷酷的手法,那血紅的腦漿令他胃裡一陣翻騰,捂著嘴乾嘔了起來。當他下意識轉過頭,卻看見琳琅在笑,殷紅的唇蕩漾著沉醉的笑容,仿佛無比的享受。
他覺得更加痛苦了。
琳琅見他確實難受,就抱著他下馬。
不知是不是她出手太狠,把人給嚇著了,他慘白的絕美容顏上尤帶著幾分驚恐,甚至拒絕了她的陪同,一個人跑到遠處,扶著樹幹嘔吐起來。
真是不經嚇呀。
琳琅摸了摸下巴,看來她的調教之路很漫長呢。
回去的路上,謝連城一言不發,每次琳琅一觸碰到他的身體,他就像驚弓之鳥一樣僵直了背,惶恐又不安。琳琅不好逼他太緊,就讓人服侍著他睡下了。
她掀開了青簾,走出到帳篷的外面。
皇家的明黃旌旗獵獵飛舞,篝火迎著風,燒得愈發旺盛,偶爾飛濺出幾粒火星。
手持紅纓槍的士兵們輪流守夜,在琳琅的面前走過去。
她尋了一處位置,既離營地不遠,又是一塊偏僻、荊棘叢生的樹林,除非大聲呼救,不然沒人注意到這個地方。
琳琅準備學姜太公一樣,放長線釣個魚。
長夜漫漫,總會有幾個小賤人睡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