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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鴻客套地說,「抱歉,阮姐正在修養,恕我不能透露醫院的地址。」
他不禁皺眉,「我是她男朋友。」
年輕男人為難撓了撓頭。
「這樣吧,你把蘇經紀人的電話給我,我跟他溝通一下。」沈淮鬆口。
他看得出來,張鴻只是夾在中間的人,關鍵還是在於蘇辭的身上。對方近日很少露面,與他以往行事作風不符。
沈淮要到了蘇辭的電話,並約人在一家咖啡店見面。
蘇辭準時到達。
沈淮不著痕跡打量他的情敵。
額頭的碎發往後散散撥開了,幾縷倦怠垂落下來。他的五官不是鮮明深刻的劍目星眸,眉眼細長舒展,似春日梢頭的柳葉,柔和了他周身的寒氣。
「我要見琳琅。」沈淮不廢話。
「她生病了,要好好休息,等一段時間吧。」
蘇辭鎮定自若,銀色小匙子撥動著咖啡杯里的方糖。
「她生了什麼病?」沈淮不動聲色,「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她想讓你專心拍戲,免得告訴你了分心。」蘇辭眼皮一抬,「你這次回來沒有得到導演批准吧?」
「那不重要。」沈淮壓下心底的煩躁,「我要見她。」他語句清晰重複了要求。
「不行,在她還未痊癒之前,我不會讓她見任何人。」蘇辭說,「這是我作為經紀人對她的負責。」
「連男朋友也不能見?」沈淮眉頭皺得更緊。
蘇辭掃了一圈腕錶,面色稍顯不耐煩,「等她好了,我會安排你見面的。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事嗎?」
沈淮看出了他的心急,故意磨蹭了好久。
有破綻才好。
「等她好了,請務必告訴我。」沈淮說。
「好。」蘇辭言簡意賅。
說完,他輕踩油門,離開了咖啡館。
沈淮也立馬坐上了自己的車,不緊不慢墜在他的後頭。
他剛才在蘇辭的車身上粘了一個微型追蹤器。
汽車開進了一座偏僻的莊園。
沈淮心頭冷笑,果然,是蘇辭這傢伙在搞鬼。
他將車子停在了外面,自己則是悄悄靠近莊園,外面的圍牆很高,但還好難不倒經常鍛鍊的他,就算是這樣,沈淮仍舊費了一番力氣爬上了高牆。
莊園裡頭靜悄悄的,隱約有香甜的果樹氣味飄來。
他慢慢挪到了主屋的門口,房門竟然沒鎖。
沈淮走了進去,入眼是乳白色的整潔家具,一套鬆軟舒適的沙發,一個透明的小茶几,枝葉形狀的小燈氤氳著朦朧的光,底下是白絨絨的羊毛地毯。
窗簾沒有拉開,室內有幾分陰暗。
沈淮猜想蘇辭去了二樓,他也躡手躡腳跟上去。
在樓梯拐角處,他停住了。
一件淡紫色的衣裙似乎被人大力撕扯開來,上頭的流蘇與珠子散了一地,令他聯想到某種殘酷的畫面。
他臉色發白,加快了腳步。
「蘇辭……求你……不要……」
柔弱的啜泣聲從一扇半掩的房門鑽出來,隱約聽見男人粗重的喘息。
沈淮腦子嗡嗡直響。
——蘇辭你這個人渣!
「嘭!」
沈淮一腳踹開房門,發瘋似衝進來,一拳將床上的男人擊倒。
「你……你簡直就是畜生!」
他紅著眼睛痛斥。
蘇辭摸了摸青腫的臉皮,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他毫不在意抹去了,「私闖民宅,沈淮,你是打算去警察局喝茶?」
「在那之前,我先把你打死!」
他冷笑著捏了捏手指的骨節。
「像你這種敗類,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蘇辭道,「我敗類?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你非法拘禁琳琅,還強迫她!」男人額頭冒起青筋,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
「是麼?」他意味不明輕笑,「你回頭好好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在強迫。」
沈淮心底浮現一絲怪異,都被他當場逮住了,人證物證俱在,他怎麼還能這麼鎮定?
他深吸一口氣,回頭看,「琳琅,你……呃?」
沈淮一下子傻了。
躺在床上的,不是琳琅,也不是真人,而是一具充氣娃娃!那充氣娃娃斷斷續續地說,「蘇辭……求你……不要……」
他被這狡猾的男人擺了一道!
「現在,沈先生可以好好解釋您一路跟過來的原因了嗎?」蘇辭不慌不忙系好了敞開的衣扣,再慢條斯理撫平凌亂的皺褶。
「該不會你以為,我把你女朋友關起來了吧?」他垂下卷翹的睫毛,在眼臉處投出剪扇般的秀美陰影,「這個猜測太可笑了。經紀人囚禁手下藝人,一旦傳出去,我的前途就會毀於一旦。」
「你覺得,我蘇辭像是那麼傻的人麼?」
他從容不迫,將氣焰高漲的對手步步逼退。
「你是故意的。」
沈淮猛然清醒,與他針鋒相對,「實際上,你早就把人藏好了對不對?說,她在哪裡?你到底把她怎麼了?」他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領。
「沈先生,質問,要講證據的。大法官還沒說話,你這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定義成罪人,不太好吧?」蘇辭清清冷冷,笑起來也不帶一絲煙火氣兒,「還是說,你就是喜歡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