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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真的這麼美?」
琳琅轉頭,笑意吟吟。
「真的,姑奶奶你先放下這東西行嗎?」
他怕打碎了賠不起啊!歹命!
司徒非好說歹說才打消了琳琅的念頭,回頭一看,旁邊的人均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瞅著他。
「……」
他撩了撩劉海,「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啊?」
司徒非扭著腰,翹起蘭花指,姿勢妖嬈走了。
反正丟臉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經「熟能生巧」了。
司徒嫣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正好撞上從鋪子裡走出來的司徒非。她頓時腦補了對方為自己買定情信物的場景,羞得一張秀臉又紅了幾分。
司徒非則是納悶看著這個扭捏羞澀的姑娘,「你咋了?」
「司徒大哥,咱們去廟裡看看吧。」
「行。」
「司徒大哥,快看,這就是許願樹,很靈的!」
司徒嫣指著那一棵堪堪十人合抱的大樹,生得枝繁葉茂,隱約有遮天蔽日之感,黑暗之中,有一股沉沉的壓迫襲來。只是上頭掛滿了許願的紅絲帶,有的是廟裡提供的,也有的是一段嫣紅的髮帶、半截石榴紅的裙角,為龐然大樹平添幾分人間煙火氣息。
小姑娘情竇初開,對祈願一事最是熱衷,連忙捐了筆不菲的香油錢,要了一張桌子,鋪著準備好了的紅絲帶與筆墨。
司徒非大筆一揮,刷刷寫下了一行字,拿著筆墨未乾的祈願條就去掛了。
他瞅了瞅,四下無人,便提氣上腹,像只靈活的胖猴子,麻溜躥上了樹冠。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琳琅似笑非笑靠在樹枝上,一襲勝雪白衣宛如夜裡的月光,她骨扇抵著下巴,「司徒狗蛋,你倒是很敢想嘛。」
「不、不行嗎?」
他漲紅了臉,不敢看她的眼睛,強行辯解道,「人還是要有夢想的,萬一說不準就撞鬼了呢?」
「唔,你說得還挺有道理的,說不定鬼就這麼傻。」
「啪」的一聲,琳琅展開了白玉骨扇。
「那本尊就提前祝你——」
「萬壽無疆,不老不死,享第一榮華,受永世膜拜!」
她眼波似有春光,要將他生生拖進俗世紅塵這個看不到底的深淵。
司徒非心頭一跳。
不是因為她突然開竅誇他了,雖然他覺得依對方那惡劣的性格,更有可能是在挖苦他。
而是——
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月色與雪色之間,她是第三種絕色。
他大舅他二舅的,他竟然沒出息動心了!
司徒非拒絕這個危險且蠢蠢欲動的念頭。
被她欺壓了十年還不夠,自己還得犯賤送上去讓她欺負一輩子麼?
想都別想!
第191章 狐妖前女友(5)
「這麼出神,你在想些什麼呢?」那張臉突然襲來,近在咫尺的微妙距離,讓他清晰看見那濃密的睫毛,如蝴蝶振翅,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要飛入這靜謐的夜空中。
美到極致的事物,便攜裹了騰騰的殺氣,非要讓人臣服才罷休不可。
司徒非驚惶扭過頭,慌不擇路逃到了下面,結果又摔了一屁股。
「哈哈,活該!」
樹上的人發出嬉笑,清脆又好聽。
他不敢回頭,腦海里卻勾勒出她此時的模樣:滿頭青絲慵懶落在白衣上,她指若青蔥,散漫搖著骨扇,眉眼如畫,端得是恣意的風流。
小獵物的警覺性比琳琅想像要高得多,明明對她有幾分旖旎的心思,理智卻占了上風,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在琳琅不知道的情況下,他答應了司徒家主的要求。
娶司徒嫣,成為下一任的家主候選人。
「這是你的請帖?請本尊喝喜酒?」桃樹下,琳琅接過那張燙金的請柬。
她比司徒非要鎮定多了,指尖似有若無拂過新郎的名字,還沾了些許的墨,「人生大事,為什麼都不知會本尊一聲?」
「嗨,這有什麼好說的,人嘛,到了一定年紀都要成家立業的。」司徒非捏了捏拳頭,掌心冒出了汗,他故作輕鬆,「記住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喝喜酒啊,怎麼說你也是我伺候十年的『主人』,得賞個臉。」
這個女人太危險了,既美且妖,實力還高深莫測,從未討過好的他沒把握能壓得住人。而且司徒非一直都在疑惑的是,一個年歲成迷的絕世高手,哪兒也不去,反而陪著他困在這小小的方寸之地,說沒有圖謀肯定是假的。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她惦記。
但他知,交換是要付出代價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向來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為了一份虛無縹緲的感情要交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那純粹是扯淡。
他愛權愛錢愛美人,但更愛的,絕對是自己。
坦白來說,就是自私,他不想付出,也不想受傷。
所以,在淪陷之前,他要趕緊讓自己清醒過來,斷了自己的非分之想。
「行,你婚禮的那天,我一定到場,好好為你恭賀。」琳琅這樣說。
司徒非瞧著她那波瀾不驚的面色,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她會真心誠意去祝賀他新婚嗎?
司徒家大小姐出嫁,辦得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元洲有頭有臉的人家驅車前來恭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