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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邵清和跟琳琅則是靠「刷臉」得到了經理的優待,畢竟再胡攪蠻纏的客人面對賞心悅目的美人,心情也會好起來,就顧不得找茬了。
琳琅搖了搖頭,衝著他笑了。
她只是想她的君晚小姐姐而已,上次回去又見不著人。她決定這次結束,直接去任務逮人,以慰「相思」。
女朋友這副故作輕鬆的模樣落到邵清和的視線里便成了「隱忍」。
他正想說什麼,同伴遞過來酒水的清單,他只能專注調酒工作。
然而同伴送酒過去之後,一臉為難回來了,「清和,客人似乎不太滿意你調的酒,正在那邊鬧著呢,經理也在,讓你過去處理一下。」
「好,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他沉穩點頭。
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詫異回頭,是女朋友略帶擔憂的面孔。
「小心點。」
「我知道,你別擔心。」他溫聲安撫。
邵清和走了過去,叫了一聲譚經理。
「就是你這個小子調的酒?什麼龍舌蘭日出,小白臉,老子看你自己是想要日落西山是吧?」對方是個粗壯的男人,臉上縱橫幾道驚人的傷疤,兇狠盯著他,猶如駭人的猛禽。
邵清和不著痕跡掠過他的女伴,一下子明了。
這位三十多歲塗脂抹粉的女士是他的固定客人,每次來百樂門,必定點他的酒,出手闊綽,他也有意奉承,說幾句討巧的話逗女人開心。漸漸的,女人不滿足簡單的聊天了,約他去外面玩。
邵清和心知她的意圖,拒絕了,昨天是第五次。
她果然惱羞成怒,喊了自己的老相好,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譚經理也十分頭疼,這個男人聽說早先在山賊窩裡混過的,橫的狠,一般人也不敢招惹他。如果真的被他鬧大了,對百樂門的聲譽也不好。
他只好將目光轉移到另一個當事人身上。
邵清和表現溫和,姿態放得很低,「先生,我很抱歉不能給你良好的體驗,如果您不介意,我願意為您再調製新的……」
「啪——」
黃色的酒液淋得他滿面都是。
周圍的客人紛紛看過來,帶著同情的目光。
他沒有生氣,不卑不亢說,「你看拓荒者賓治怎麼樣?它是由原產於牙買加的朗姆酒與白柑桂酒混合調製,創意大膽,正如拓荒者一樣有著強烈的個性,我想它應該是為您量身定做的。」
酒水順著發梢往下滴落,清秀的面貌猶帶著未脫的稚氣。
「喂,大個子,差不多也得了吧,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這個小孩子才十七歲,調的酒就很不錯了。」
「嗤,估計是看不住自家的婆娘,來捉班頭了吧。」
「嘖嘖嘖,這可真是……」
邵清和的客人緣是出奇的好,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人替他說話了,身份皆是不俗。對方迫於壓力,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拽著女人走了。
一場風暴消弭無形。
「謝謝。」
事情解決後,青年侍者朝著那幾位客人有禮鞠躬,贏得了更多的好感。
譚經理眼中精光閃過。
八面玲瓏、進退得宜的手段,他居然在一個未滿十八歲的男孩子身上看到。
邵清和說,「那經理,我先回去了。」
既沒有邀功,也沒有委屈,他表現得很平淡。
「擦擦吧。」
譚經理心裡更滿意了,給他遞了一條手帕。
眼尖的人先是驚愕,繼而開始猜測。
譚經理這是要選接班人了?
那手帕繡著潔白素雅的四照花,來頭……可不小。
邵清和雙手伸平,接過了譚經理的「邀請」。
他自然不會傻得將這條有特殊意義的手帕當做一般的汗巾,他道謝之後轉身離開,手帕被他摺疊齊整放進兜里。
譚經理遠遠看著他的動作。
「你怎麼……受傷了嗎?」
慌亂的是另有其人,女友一看見他這副模樣,大驚失色,下意識用袖子替他擦拭。
「別弄髒了。」邵清和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咱們賠不起。」
少女眼裡的光有些凝滯,但很快掩飾過去,抽出紙巾仔細擦他的臉。
「對不起……」她吶吶地說。
「你道什麼歉?」他笑了,摸了摸她的發穗,「傻瓜。」
「你呀,要更加相信你男人有處理的能力。」
儘管他一遍遍強調「我沒事」,他的女友依然處於惶恐當中,對他愈發溫柔小意起來,還破天荒親吻了他的臉頰以示安慰。
邵清和怔怔看她。
兩人雖然以戀人的名義同居三年,但實際上他們最出格的動作僅僅是一個長達十幾秒的擁抱而已。
她不好意思捋了捋發,臉暈紅霞,「那我先去給客人送酒水了。」
邵清和撫了撫臉。
「別……對我這麼好。」
他受不起。
半個月內,邵清和通過了譚經理的考驗,從領班被提拔成主管,晉升速度看得人眼紅無比。他也從別人嘴裡的「餵」變成了「邵主管」,有人為了拉近他的關係,恭敬遞上煙,一邊喊他為「邵哥」。
「哎呀,這身衣服太合身了,真好看。」
琳琅伸手替他整理深紫色的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