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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才,他的確是有意為之。
陸慕深被堵得說不出話。
「走吧,我送你。」
賀董事長扔下一句話,率先邁腿離開。
琳琅毫不遲疑,跟在他後面。
陸慕深愣了半天,回神後立即追了過去。
原地只剩下了衛寶靈,她茫然環顧四周,不明白怎麼到最後就丟下她了?
小姑娘不禁氣急跺了跺腳。
果然,一遇到那個掃把星就沒好事!
小張開車來接董事長,看到路邊那整整齊齊的一群人,一時間恍惚不已,以為自己在夢遊。他回去之後就惡補了世界奇蹟……哦不,是未來老闆娘的事,結果有點心肌梗塞。
小姑奶奶原來早就結婚了,嫁的還是他們董事長爸爸的死對頭的兒子……狗血劇都不敢這麼編。
所以小張的觀感很複雜。
他覺得董事長爸爸不會是被美人計俘虜了吧?這可是妥妥要誤江山的節奏啊!
「醒了沒有?醒了把鑰匙給我。」
賀語冰清冷的聲音響起。
小張尷尬笑了笑,將車鑰匙遞給了男主人。
賀語冰打算開車,副駕駛位被琳琅搶了。
陸慕深揉了揉眉,話語又咽回喉嚨里,坐在了后座。衛寶靈心中竊喜,斂著裙擺坐到了陸慕深的身邊。空間窄小,難免發生肢體碰撞的情況,衛寶靈小心翼翼挨上了俊美青年的胳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這細微的動靜被陸慕深察覺到了,他看著前頭的妻子,下意識往車窗旁邊挪了幾寸,避開了接觸。衛寶靈的嘴角一下子拉下,表情有些悶悶不樂。
「太太,少爺、琳琅小姐跟小小姐回來了!」
張媽喜氣洋洋跑過來,「不過晚餐要多準備四份了。」
「什、什麼?」
正在翻看邀請函的陸母猛地站了起來,又覺得太失態了,故作平靜坐回去,「他們怎麼一起回來了?但是四份晚餐是怎麼回事?還有其他客人?」
張媽點頭,「是一位先生,哎喲,太臉熟了,我想不起來是哪裡見過了。」
陸母不停猜測,來人是誰?
然而,任由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來的是丈夫的死對頭。
陸母都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賀家的掌門人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否則也不能短時間內就建立威信。陸父很少帶陸母出席商業場合,因為他認為陸母不但學歷淺,眼皮子也淺,根本上不了台面,平白耽誤他的正事。
像賀語冰這種圈子裡的巔峰人物,陸母平時完全沒有機會接觸到。她就見過這人一次,還是在自己兒子的婚禮上。當時賀董事長一出現,門口迎賓的侍者嚇得心臟驟停,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誰不知道賀陸兩家勢如水火,相看兩相厭?
後來誤會澄清,是曲家這邊親自請了人來,作為新娘的「娘家觀禮人」。
不管眾人內心如何猜測紛紛,起碼他們達成了一個共識——新娘的娘家勢力非常強,沒事還是不要惹她,不然弄了小的,老的能把他們搞得當場去世。
陸母對這個男人也有些怵。
「賀先生,您怎麼來了?」她乾巴巴應酬。
「送人回來。」賀語冰道。
他身後露出一道纖細的身影。
琳琅無視了對面錯愕的目光,穿上家居鞋,踩上樓梯,她需要回房整理下衣裙。
賀語冰神情淡漠掠了陸母一眼,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陸母慌忙低下頭。
「陸太太,不介意我坐一會吧?」
「當、當然。」
女主人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在男人的氣場下無所適從。
男人平淡至極經過她,在沙發落座。
張媽一干人擠在廚房,小心翼翼往外看。
陸慕深跟著進來,剛換上拖鞋,被陸母拉到一邊,迫不及待地問,「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碰見?還跟那個人一起回來?」
他自己都懵的,怎麼給陸母解釋?
陸慕深滿腦子想要跟妻子解釋這一次的「出差事件」,但不知該從何開口。
「陸慕深,你上來。」
他順著聲音反射性抬頭,妻子站在樓梯的欄杆旁,秀美的臉頰比平日要更為雪白,褪去了血色,好似一尊精緻的、沒有生命的雕像。
陸慕深懷著幾分忐忑,抬腳跨上了樓梯。
「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她面無表情地問。
「我們進去再說。」陸慕深上前想拉她的手,被一把甩開。
女人的面孔平靜得滲人,她的眼眸是杏仁形狀的,猶如乾淨美麗的玻璃球,映出了丈夫驚慌的樣子,「為什麼要進去再說?你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的事,你不過是背著我,帶著你靈靈妹妹遊山玩水去了而已。」
她放輕了聲音,「那裡好不好玩呢?沒有老婆礙眼,你們一定玩得很開心吧?」
「琳琳——」陸慕深竭力維持失控的局面,「你先冷靜下來,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好嗎?」
她突然撲了過來。
陸慕深只覺懷裡一沉,他呆了呆,伸手要安撫她。
「撕啦——」
他胸前的襯衣被猝然撕開,紐扣濺落到四周,發出啪啪的聲響。
「這是……什麼?」
細長的手指抵著一道淺紅的疤痕。
這抓痕不止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