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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雨嘉猜想琳琅的分數就是他給撥上來的。
以前談雨嘉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不但是她容貌漂亮,對人也特別有耐心,同學們都喜歡圍在她身邊請教。
現在不同了,新來的陳涼波取代了談雨嘉的位置,他指點人的時候秉持了一貫的利落作風,也不跟你繞圈子,直接切中要害,比老師講得還要透徹好懂。
期中成績一出來,談雨嘉被拉下了一名。
不出所料,陳涼波成了空降冠軍。
她站在公告欄邊,名字一個個往下數,在中游的地盤上看到了琳琅,心裡忍不住湧出一口悶氣。
她的成績怎麼會進步得這麼快?
該不會是作弊吧?
談雨嘉仔細回想琳琅這兩個月在班上的情況,清晨踩著點來早讀,晚修的鈴聲一響,連攤在桌上的本子鉛筆都沒收,閃得特別快。倒是她那個「小老公」,幫人收拾得整整齊齊的,看鉛筆頹了,還買了一支新的,削好了放鉛筆盒裡。
她覺得這樣不太好。
陳涼波的前途不可限量,他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學習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在琳琅的屁股後頭,像個小媳婦似的伺候她。
早戀真是害人不淺!
談雨嘉暗想,曹琳琅也算是個蔫壞的,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她打著戀愛的幌子,讓陳涼波為她做牛做馬的,耽誤他的功課,她就沒考慮別人的前程?
她深吸一口氣,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了,好好的苗子怎麼能毀在一個小太妹的身上。
第二天的晚修,談雨嘉打定主意要跟陳涼波開誠布公談一回,她把英語書合上,轉頭一看,琳琅早就溜個沒影了。旁邊的小男生倒是慢條斯理地蓋上筆帽,他無論做什麼動作都是無可指摘的優雅,活脫脫一個英國小紳士。
陳涼波從琳琅的英語書里抽出作業本,同他的一起,遞給了鄰桌的英語代表。
英語代表習慣翻了翻兩人的作業本,欣賞了一遍,讚嘆說,「你們不出國留學真是太可惜了。」
這一手漂亮的筆跡跟電影裡拍得特寫鏡頭也差不多了,英語老師每次都把兩人的卷子拎出來大肆表揚。
「我跟琳琅會考慮的。」他點點頭。
原本是要叫老婆的,後來被琳琅逼著改口了,說是不能太招搖。
他想要反駁,畢竟那是遲早的事,不過琳琅又給他加了一條律例:老婆說的都是對的,既然是對的,那就得乖乖聽話。
陳涼波有心想說這其中的邏輯是不能成立的,但他瞅了瞅琳琅突然明媚燦爛起來的笑容,出於危險本能的預警,他選擇了閉嘴。
在家裡舅舅被他屢屢氣得跳腳,而自己至今毫髮無傷的原因,在於他的預感很準。
他熟練拎起了琳琅的水杯,想著早上給她裝點熱水過來。腿剛邁過椅子,眼前就站了個人,身形苗條,是個女孩子。他記性很好,她叫談雨嘉,坐在他斜上方的位置。
陳涼波的視線在她發育得鼓鼓的胸脯上停了一秒,18厘米,D級。
他餵了琳琅這麼久,都沒見她長點理想的肉,不由得有些挫敗。
難道是食譜不對嗎?
陳涼波雖然年紀小小,但對自己是很自負的,他的自負源於他好使的大腦,因此很少有「虛心請教」的回事,自己能解決得了的事,從來不會麻煩別人。可是他愁媳婦的肉不是一兩天了,問題一直沒解決,在丟臉與成功面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耿直問出口了。
「談同學,你這胸吃什麼長的?」
絕對是能把天聊死的人。
英語代表是個女生,一聽這話,臉都紅成猴屁股了,本來想走吧,又特別羨慕談雨嘉胸大腰細的身材,班上有一半的男生暗戀著她。她忍著羞恥,裝作專注的樣子盯著書,實際上支棱著耳朵等著聽「秘方」。
談雨嘉噎了一下,要不是面前這小孩相貌秀美,眼珠清澈明亮,換別的男生說這話,妥妥要挨上幾巴掌,這就是顏值高的好處了。
陳涼波還翻出了自己專門記錄琳琅課上睡覺的本子,拿了支筆,打算記錄下來當做參考方向。
見他這麼嚴陣以待,換女生不太自在了,玉般的耳垂暈染了紅意,含糊地說,「這是……天生的……我也沒辦法……」
陳涼波失望「噢」了一聲,又麻溜提著東西,走了。
談雨嘉不可置信,他就這樣走了?
隔天她不死心,想要繼續她的勸服工作,結果一天都沒能跟人說上話。
為什麼呢?
琳琅的生日到了,從早上到晚上,送禮物的人進進出出的,桌子裡塞滿了各色包裝精美的禮品。
連陳涼波也沾了琳琅的光——很少男生相信兩人是情侶關係,他們更加傾向把陳涼波當成小舅子來「孝敬」。
晚修第二節下課,陳涼波也把他的禮物呈了上來。
包裝那真是金光閃閃的,紅絲帶打著結,騷氣的不得了。這金磚一樣的玩意兒,本來是很俗氣的,架不住主人是個能寫一筆好字的人,把「老婆生日快樂」六個字寫得清峻雋永,仿佛高山流水般深曠,檔次一下子就出來了。
英語代表戳了戳琳琅的胳膊,示意很明顯了。
旁邊的人也若有似無看過來。
大家都很想知道這裡頭裝得是什麼,陳涼波在他們眼裡就跟神靈一樣,除了體育是弱項,其他的就跟開掛了一樣無所無能。進了十一月,天氣轉冷,女生們之中開始流行起織各種毛織品,圍巾手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