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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首飾盒裡的珍品、衣櫃裡捨不得穿戴的昂貴衣裙,竟然都沒了!
買的一些大牌護膚品倒是還在,可是都被她用過了,房東大媽會收這個嗎?
尤曼兒最終悽慘的被房東「掃地出門」。
她連妝也沒法化,披著一頭亂糟糟的長髮跑去了曲錦文的公司。
然而這次她不能再以總裁夫人的身份明晃晃踩著一地榮光進去,她竟然被一個瞧不起的前台妹攔在門口。
「對不起,您沒有預約……」
「約個毛!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誰!我是尤曼兒,曲錦文那個混蛋的老婆!」
尤曼兒怒火攻心,肺都快被擠爆了,今天一天的不順遂讓她很毛躁,現在只想砍人。
前台小姐保持了禮貌的笑容,「這是公司的規定……」
她不忍這口鳥氣了,抓起包包往前台姣好的臉蛋砸去——還好意思說是大學畢業的,連點眼力見兒也沒有,難道是靠著這一張狐媚子的臉混進來的嗎?
「啪——」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扭,尤曼兒痛得鬆開了手,新款包包砸到地上。
「幹嘛啊,你放開我!」
她轉頭怒視,一雙黑沉沉的眼瞳撞入視線。
尤曼兒一下子熄聲了。
她沒見過這樣的曲錦文。
深藍色格紋西裝襯出高大修長的體型,男人額發往後撥弄,露出了端正的天庭,沒了頭髮遮掩的眉目陡然變得疏朗起來。他唇角抿得繃直,往日的溫和笑容消失得乾乾淨淨,餘下令人心寒的淡薄。
尤曼兒之前還想興師問罪來著,然而被美色迷暈的她哪有半分火氣,咆哮也換成了嬌嗔,「曲錦文我可告訴你,別仗著我喜歡你就可以欺負我,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她本意是想給他一個台階下,對方鬆開了她的手,另一隻手插入褲兜扯出一塊乾淨的素帕,在尤曼兒從疑惑到震驚的表情中慢慢擦拭每一根手指,薄唇無情吐字,「那真巧,我的耐心同樣耗盡了。」
「你私藏我的結婚戒指,還騙我說是我的女朋友——」
尤曼兒暈染薄紅的臉頓時白了,她有些驚慌抬眼看男人。
「你、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什麼你清楚。」
曲錦文面無表情,「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邪術讓我中邪似的喜歡上你這個粗魯任性又一無是處的女人,但你的自私行徑實在令人噁心——」
「你知道我失憶之後我的家人在找我嗎?
「你知道我的新娘在等我回去嗎?」
說到最後一句,他眼眶忍不住發紅。
「你他媽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替我決定啊!」
曲錦文對尤曼兒的噁心簡直到了看一眼都覺是玷污。
尤曼兒被罵得有點兒心虛,縮了縮頭,「我、我也是愛你啊,我對你一見鍾情,所以才、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想要留住你……」
曲錦文連續「呵呵」了好幾聲。
鬼要你他媽的一見鍾情了?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自私,他被耍得團團轉,連真正的愛人站在眼前也認不出,還做了那麼多過分到令他想起來都覺得心肝發抖的事。
她哭了好多次。
手流血了,腿受傷了,連心口都被愚蠢的他插了好幾刀。
曲錦文疼得臉皮抽搐,冷汗順著額頭直流。
「錦文,你、你怎麼了?」尤曼兒怯怯地拉他衣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是我太愛你了,我也沒辦法的呀,愛是無罪的,我也不能控制我自己的心意……」
「滾!」
他牙齒縫裡擠出一個字,恨不得啖其血肉。
尤曼兒還想撒嬌賣潑,然而站在她面前的是清醒的曲錦文,註定是不受她的招兒了。要不是覺得一下子弄死她太便宜了,他都想上手直接撕人了。
尤曼兒被對方陰冷的眼風嚇到了,猶豫了幾下,還是抓起包包跑了。
自己再待下去,恐怕會被這個憤怒的男人硬生生掐死。
尤曼兒跑出了很遠,遠離男人的壓迫之後,心頭的委屈如潮水般湧出來,「凶什麼凶呀,我愛他有錯嗎,愛本來就是自私的,憑什麼我就不能……」
曲錦文不知道尤曼兒的委屈,反正知道了也懶得理會,他現在著手對付他那個「妹妹」,他懷疑這一切事情也離不開她的策劃,不然,他怎麼會被植入一段原本不屬於他的記憶?還跟撞邪似的,毫無邏輯愛上一個母夜叉。
晚上的時候,曲錦文接到了一個電話。
陌生的號碼,他聽到熟悉的聲音,略帶嘶啞。
「是我。」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
很久以前,他們是一對親密的兄弟,然而琳琅的出現打破了這種血緣的羈絆,兩人反目成仇。
他們是彼此世上唯一的親人,又是勢不兩立的情敵。立場十分微妙。
「琳琅昨晚她出車禍了,車子衝出了圍欄,掉進江水裡。救上來後,肺部跟大腦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與淤血,醫生說她可能……可能……」
可能會變成一個只能躺在病床上、被輸液管供起來的植物人。
曲錦文原本冷著的臉扭曲,腦袋不禁「嗡」的一聲。
怎麼會?
她那麼愛笑,那麼鮮活的人怎麼能變成一動不動的植物人?
男人的眼睛不自覺沁出了薄薄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