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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肚兜?
怎、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呢?
「不可能是肚兜!」他一口否決,「我才沒弄那麼奇、奇怪的……」
後半段他說得底氣不足,因為對方盯著他的眼神太過真誠,搞得自己好像真的塞了一條小肚兜進去。可是錦囊是廟裡求來的,他也沒有動過手腳啊!
難道是他進錯了廟?
曲初溪使勁回想著廟觀的名字。為了給琳琅祈福,他這幾個月跑的寺廟也不少,見了就拜,名字什麼倒是很少記得。
「你不信就過來看呀!」
女孩兒大大方方招了招手。
曲初溪心裡就更沒底了。
難道他不僅進錯了廟,進的還是求子的娘娘廟?聽說有些娘娘廟在錦囊里放小肚兜一類的貼身物件,算是福兆的一種。
他將信將疑湊過身來,低頭看被她拉開的囊袋。
一枚黃符躺在裡面。
「你騙人——」
他猛然抬頭。
她的臉近在咫尺。
兩人幾乎鼻尖抵著鼻尖,氣息交纏。
「嗯?我怎麼騙你了?」
她黑眸里滿是捉弄成功的得意,像一隻偷腥的小狐狸,充滿著狡黠之色。「肚兜挺好的呀,還能給以後的寶寶們穿,既吉利又不浪費,你說是不是?」
曲少爺無言以對,只能臉紅。
馬勒戈壁,失憶後的琳琅段數太高,情場高手也招架不住啊!
「咦惹,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呀,是發燒了嗎?」她說著就想要伸出手指戳一下,有人更快捏住了她的手腕。
琳琅先看看這雙美玉般的手,然後慢吞吞抬起頭。
「哥哥?」
曲錦文眼神幽暗,「我不是你哥哥。」
她挑了挑眉,「不是哥哥,難道還是老公嗎?」
他手上的力度輕了。
「……嗯。」
他視線游離。
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忐忑與不安。
他不知道琳琅會不會承認他的身份,畢竟他之前做過混帳的事,惹她哭過那麼多回。
「可是,我不記得你。」
琳琅手指頭慵懶動了一下,漫不經心。
他怔忪片刻。
「沒關係,我、我會……」
會讓你再一次想起來。
不等他說完,她似乎有些不耐煩,打斷了他的話,「既然是記不得了,那肯定就是不怎麼重要的。」
曲錦文一愣。
整個身體仿佛陷入了冰窖里。
不怎麼……重要嗎?
「咦,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女孩兒手指抵住了下巴,對他的侷促視而不見,還興致勃勃解釋,「你想呀,一般來說,如果是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那應該就是刻骨銘心怎麼也忘不掉的吧?」她眼底掠過薄涼之色,「能被遺忘了的人與事,只能說明沒有價值,不能被人記住呀。」
琳琅衝著他笑,天真無邪得很。
「我說的對嗎,哥哥?」
曲錦文咽下了喉嚨的血腥,勉強地說,「這是不一樣的,你只是因為車禍失憶了,想不來那是由於……」
「可是——」
琳琅歪了歪頭,突然戳了一下曲初溪的腰。
被偷襲的對方僵硬著不敢動。
「我也想不起他來了,只不過我一見到人,就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她眉眼彎如新月,似生在玫瑰園裡的美麗少女,馥郁的香氣里全是動聽的謊言,「難道這種心動的感覺,也會騙人嗎?」
曲初溪心裡咯噔一下,眼珠子不自覺隨著她歪頭的動作而轉動。
「但是看到你就不一樣了。」
琳琅唇邊的笑容倏忽收斂。
「你讓我……特別不舒服。」
曲錦文的臉色微微發白,呼吸開始變得不暢。
她幽幽地說,「你知道什麼叫不舒服嗎?那是一種類似於生理性的厭惡……」
「別說了。」
他漸漸捏緊了琳琅的腕骨。
不想聽。
他不想聽這些從她嘴裡說出的話,用最鋒利的刀,直白剖著他的心。
琳琅充耳不聞,繼續補充,「也就是說,我一看見你就渾身難受……」
「咔——」
細微的響聲驚醒了曲錦文。
是骨頭碎裂或者錯位的聲音。
「你神經病啊!」
曲初溪第一時間衝上去,撞開了人。
他往後踉蹌幾步才站穩。
曲初溪小心翼翼捧起了琳琅的手,猶如對待珍寶,「你沒事吧?」
女孩兒的黑髮溫柔垂落在肩膀,襯得一張玉瓷小臉愈發精緻,她紅了眼睛,抽抽噎噎,「老公,好疼啊。」
「不疼,我給你吹吹!」
弟弟緊張呼了一口氣,「你等著,我給你叫醫生!」
他立馬狂奔出去,嘴裡大喊,「醫生,醫生,我媳婦很痛!」
關心則亂的傻弟弟已經把按鈴的存在給忘得差不多了。
室內只剩下了兩人。
曲錦文有些自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想替她揉手,但被狠狠甩開了。
他只好失落又惶恐站著原地,垂頭喪氣,一副做錯了事等著挨罰的乖巧模樣。
「你真的喜歡我嗎?」她忽然問。
曲錦文正想著該如何求得她的原諒,一聽到問話,忙不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