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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燕國公沒有理會他,走得越來越快,如同一陣疾風驟雨,摧得人心惶惶。
見這個中年男子面如沉水,氣勢駭人,旁人紛紛躲閃。
遠離了集會,喧譁聲漸漸變小了,不遠處是一處青翠的小竹林,設有簡陋的茶寮,幾個趕路的行人在裡頭喝著熱茶。
似乎意識到後頭有人,那抹鵝黃的影子繼續往竹林深處跑去。
「唰——」
鋒利的匕首出鞘,直直釘在了一桿綠竹上。
離她的臉只剩一寸的距離。
對方的身形停頓一下,又接著跑。
而燕國公趁著那短短愣神的時間,猛一傾身,抬手抓住了女子纏腰的錦帶,往後狠狠一扯,對方的腦袋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看人還想掙扎,他冷笑著掀開冪蘺,幾枝朱釵也被撥走了,滿頭青絲如黑瀑般垂落下來,散得到處都是,愈發襯得人楚楚可憐。
「跑得這麼快,是看見青面獠牙的吃人惡鬼了嗎?嗯?」
燕國公伸手捏住了對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男人的手指仿佛成了一把鐵鉗,幾乎要把她下邊的骨頭絞碎。
「說,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的眼裡沉浮著深沉的漆黑,完全望不到邊際,令人心慌意亂的絕望潮水般洶湧上來。
琳琅剛想張嘴,就聽見他平靜到毛骨悚然的聲音,「費盡心思也要讓他逃脫的,在你心裡的地位肯定不一般。為夫倒是很有興趣,想跟這個與國公夫人交往過甚的膽量男兒切磋一番,只可惜,他走得太快,連一面也沒見著,為夫甚是遺憾。」
沒有想像中的雷霆大怒,燕國公說完之後又慢慢鬆開了手,見妻子的秀美下巴全是他留下的手指印,燕國公眼裡閃過晦澀情緒。
他掌心摩挲著,問,「疼不疼?」
琳琅早就被他掐得雙眼泛起了淚光,抿了抿唇角,「不疼。」
燕國公垂下眼帘,「不疼就好。」
這時候燕昭烈撞翻了幾個攤子,也急急忙忙沖了過來,生怕自己肝膽俱裂,看到的是父親殺妻的血腥場面,結果抬眼一瞧,琳琅低著頭跟在燕國公的身後,兩人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氣氛十分古怪。
「天色已晚,且回吧。」燕國公神色平淡。
燕昭烈含糊應了一句,悄悄去看琳琅。
經過他身邊時,對方也斜過了臉,看了他。
噗通一聲,他的心臟還沒來得及緊張,就被那滿含仇恨的目光刺得鮮血淋漓。
他呆了一下。
她……恨他?
燕昭烈猛然一個激靈,難道她以為是自己告密?
不是的,不是他——
他本想解釋,可是琳琅早就跟著燕國公上了馬車,不再施捨他半個眼神,讓他既惱怒又委屈,還有一股兒不知所措的茫然。
回到國公府,丫環們發現這對平日裡如膠似漆的夫妻有些不對勁,平常夫人總喜歡黏在國公爺的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可現在,兩人中間幾乎能劃下一道寬闊的銀河。
「你們先出去,沒有本官的吩咐,不必來打擾。」
燕國公不徐不緩走進房間,丫環們應聲退下了,還貼心關上了漆紅雕花門,一時間只剩下夫妻二人。
察覺到某種危險,琳琅忍不住後退了小半步。
男人眸光淡漠,「離這麼遠做什麼?為夫還能吃了你?過來,替為夫更衣。」
妻子咬了咬唇,硬著頭皮給他解開了斗篷。
「他碰了你麼?」
燕國公冷不防地問。
琳琅的手一抖,斗篷落在地上,她急忙彎腰去撿,濃重的黑影壓在前頭,猶如盤踞在沼澤里的大蟒,粗壯的蛇尾突然捲起了她的身體,嘭的一聲,狠狠砸到了床上,底下有一層厚厚的被褥,不至於摔得骨折。
饒是如此,琳琅也覺得頭暈目眩,胃裡泛起噁心來。
燕國公就站在床沿邊,半邊輪廓染著鬼魅的陰影,他慢條斯理解開了腰間的紅色錦帶,在妻子驚慌不已的眼神中,無視她的掙扎,直接綁了雙手,緊緊纏系在床頭。打得是死結,完全掙脫不開。
「好端端的,哭什麼?」燕國公就如平常一樣,嘴角微微含著笑意凝視著她,他褪了外衣,露出剛硬結實的胸膛,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遠遠看去如一道道手指粗細的蜈蚣,添上幾分恐怖肅殺的氣息。
床的一邊塌陷了,琳琅挪著肩膀,使勁往裡面去,腳腕卻被牢牢捉住了,男人掌心裡積著薄薄的繭子,摩擦在柔嫩的肌膚上更顯粗礪,生疼得很。燕國公的手順著細細的踝骨鑽進褻褲里,動作異常緩慢,就像是行刑前,儈子手的刀拂過脖子的絨毛。
冰涼的觸感在皮膚上遊走,燕國公的眼睛透著青幽幽的陰寒,掠過妻子那怯生生的面容,如同任人欺凌的柔弱小獸,他喉結克制聳動,沙啞地說,「為夫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不包庇他,為夫這回就饒了你。」
「不然——」
他欺身而上,語氣血腥地很。
「為夫讓你知道,什麼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還有什麼叫,把人活活做死。
第311章 惡毒繼母前女友(16)
紙窗外,冬雪折射的清光明澄澄地映進室內。#小@說
天青色的松鶴紗帳垂在地上,疊成了細褶,掩著兩具緊密交纏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