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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能讓琳琅拿捏住自己的死穴,哪怕她即將成為自己的枕邊人。
狐妖,天生就是來魅惑人的。
人皇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覺得後背一痛。
他低頭一看,一把骨扇凌厲刺穿了胸口,正往下淌著血。
那個女人靠在人皇繃直的背脊上,柔若無骨的手撫上了他驟然慘白的臉,耳邊細細吞吐的氣息纏綿又溫柔,「沒關係,魔君他不替你收屍,妾身倒是可以代勞。」
人皇雙眼瞪大,發紫的嘴唇哆嗦著幾下。
「你們……」
竟然合夥來騙他?
司徒非揉了揉胸口,站直了高大的身軀,抻了抻手臂,哪有之前半死不活的悲慘樣子。
「嘖,你這傢伙也太好騙了。」司徒非斜了人皇一眼,開啟嘲諷模式,「你難道忘了,還是你把人送到我身邊的,你以為她真的會善罷甘休啊?女人啊,可是最記仇的。」
琳琅抬頭看他,似笑非笑。
司徒非視線游離。
琳琅抽出了扇子,人皇沒了支撐,直直倒在地上。
他的元神還想要逃走,被司徒非早有準備收進了一個黑色的旗子裡。
「怎麼樣,這場戲好不好看?」男人笑嘻嘻走上前來,邀功,「你看,我說到做到,給你報仇了。」
女主人細緻清理骨扇上的血跡,沒空理他。
司徒非還故作委屈拉開了衣襟,露出了一片嚇人的紅色傷痕。
「心口好疼,你快揉揉。」
他抓起她的手往某處放。
琳琅媚眼如絲。
「魔君大人,我記得你傷的是胸口,不是腦子吧?還是說,你原本就是沒腦子的?」
還想調情的司徒非:「……」
第203章 狐妖前女友(17)
司徒非見琳琅不理他,嘴角撇了撇。
女人就是善變,說翻臉就翻臉。
他盤腿在地上坐下來,手裡捏著那一面收了人皇元魂的黑色方形小旗,打算就地煉化。進了他嘴裡的東西,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趁你病,要你命。
司徒非陰測測一笑。
琳琅站在他的旁邊,把玩著手裡的扇子,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直到司徒非煉化了人皇的魂魄,眉心緩緩浮現一縷豎線,起先由黑色變成了淺紅,慢慢又成了深紅,是血一樣的顏色,襯得皮膚更加白皙無瑕。
一道陰影從上方降落,盤旋在他的頭頂上。隨著時間的流逝,黑影的輪廓從虛幻變得凝實。
男人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臉皮緊扭著,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琳琅仰著臉看,這黑影遮天蔽日,在濃霧中顯現了兩個巨大的紅窟窿。
魔神降臨。
「司徒非,你做的不錯。」
黑影的聲音宛如吞吐的雷雲,轟隆作響,在兩人的耳邊炸開。琳琅的耳朵有點麻,她不禁抬手揉了揉。
司徒非請來的這尊魔來頭挺大的。
琳琅心想,果然男主就是男主,就算被她收走了逆天的氣運,男主光環也還是在的。
「師尊。」司徒非睜開了眼,也站了起來,斂了斂凌亂的袖子,彎下腰來恭恭敬敬行禮,他的眼裡閃爍著對強者的狂熱與崇拜。
這種眼神,琳琅從來沒有看見過。
在司徒非的心目中,琳琅是個神秘高手,可同時也是他喜歡的人,他對她有敬畏,但更多的是愛意。
「她是誰?」
那對嚇人的血窟窿緩緩轉移,落到了琳琅的身上,她整個人籠罩在血光里。
司徒非「呃」了一聲。
她是誰?
他被這個簡單的問題給問傻了。
畢竟他跟琳琅的關係比較複雜,從前是主人又是戀人,現在是仇人又是夫妻,他估計解釋半天師尊這個萬年老古董應該也不會懂什麼叫做「相愛相殺」。
司徒非苦惱要如何介紹琳琅。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
臥槽,這豈不是見家長了?
他差點沒跳起來。
來到這個世界太久,司徒非對現代的記憶也模糊了,冷不防要在長輩面前介紹女孩子,他才突然想起來自己上了大學後被父母追著相親的悲慘日子。
那個時候司徒非還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標準宅男,不得已,只能去禍害他的好基友了,讓對方男扮女裝,領回家裡給父母「檢驗」,結果父母對「兒媳婦」挺滿意的,又開始慫恿他要「生米煮成熟飯」巴拉巴拉的。
他的直男好基友不經意聽到這些話,嚇得俏臉都白了,趕緊帶著親親女朋友去週遊旅行了,還說什麼只要他一天不找到女朋友,他們就不打算回來了。
混蛋,他像是那種饑渴到要覬覦好基友菊花的禽獸嗎?
司徒非恨恨的想,有本事他就一輩子待在國外別回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琳琅,是他的什麼人呢?
第一次心動的人?
第一次接吻的人?
第一次憎恨的人?
司徒非忽然才發現,他的成長,竟然通通都與這個人有關。
「她是……」司徒非忍不住偷偷看了琳琅一眼,她紅裙翩飛,膚如凝脂,美得近乎虛幻。
儘管這樣,也不能掩蓋她是妖的身份。
司徒非也沒想到,有生之年,他還趕了一把潮流,談了一場跨種族跨年齡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