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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叔叔在呢,亂說什麼呀!」她的眼尾泛起了一抹紅,活像一隻被逼急要咬人的兔子。
陸慕深呆了呆,遲鈍抬起頭,正好對上路人甲賀語冰深邃如潭的眼。
於是空氣霎時安靜。
「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見過大風大浪的賀掌門表現得十分平淡,壓根不像是全程圍觀了年輕情侶的親熱戲碼。
「賀叔叔!」
當賀掌門走過,年輕晚輩還叫了一聲。
怯怯的,不知所措。
賀掌門掃過她耳朵邊搖晃的瑪瑙珠子,白裡透紅的肌膚,宛如白玉瓷盤上洗淨的櫻桃。她被陸慕深抱著,一副柔弱堪憐的模樣,她沒有第一時間掙脫丈夫,內心顯然是在搖擺不定。小女孩嘴上說得厲害,實際上心軟無比,只要一個吻就能輕鬆哄回來。
賀掌門看得分明,也不打算插手了,只道,「冷靜後再想想。」
說著大步離開。
「賀叔叔,你——」
年輕女郎見人走了,扔下她一個人面對丈夫,聲音帶了幾分求助的弱氣。
賀掌門腳步一頓,微微側過眼。
餘光瞥見,一向溫文爾雅的陸大公子失了莊重儀態,將人迫不及待擁入懷中,歪著脖頸去親她的臉。起先琳琅不住掙扎,表情是氣急敗壞,用手去推她的肩膀,罵他是不是有病。
可是架不住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低聲下氣,這一個愣神,陸慕深如願以償抱緊了她。捶在他肩膀上的拳頭漸漸就鬆開了,無意識摟上男人彎下來的脖頸。
賀掌門不再看,抬腳進了包廂。
算了,他就當浪費一次口水了。
「琳琳,以後,不要跟這人來往了。」陸慕深餘光瞥見男人的身影,仿佛想起了什麼,聲音微冷,「小心被他騙了,老奸巨猾的傢伙。」陸慕深還記著當初他不同意兩人結婚的事。
另一方面,賀陸兩家為了爭奪影視市場而矛盾重重,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最尷尬的是,賀家跟曲家還是生意夥伴,陸家這邊不得不提防幾分。
「你別亂說,賀叔叔不是這樣的人。」琳琅推了他一把,佯裝生氣。
陸慕深不敢惹她惱火,連忙哄人。
琳琅在哥哥們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被陸慕深接回了陸家。陸家是琳琅的戰場,她還沒玩夠呢,輕易離開就太可惜了。再說,那一巴掌,還有曲琳琅受到的委屈,一場離婚就能彌補的了嗎?
「琳琅小姐,你回來啦?」
張媽很意外在客廳見到了喝水的琳琅,沒等琳琅回答,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廚房走出來,端著一盤剝好的荔枝。陸慕深衝著張媽點了點頭,將果肉遞到琳琅嘴邊,「貴妃莊新出的掛綠,你嘗嘗?」
陸慕深剛洗了手,長指白皙,沾著細碎的水光,與荔枝的果肉相稱,看著就賞心悅目。
琳琅偏了偏頭,不接受他的好意,懨懨地說,「這不是你買給寶靈的嗎?給我吃算怎麼回事?」
荔枝是曲琳琅最喜歡的一種水果,衛寶靈偶然的時機知道了,天天纏著陸慕深,讓他開車去各種果莊,給她買不同的荔枝。等陸慕深買回來了,她就吃獨食,一顆也不願意分給嫂子。
陸慕深想著妻子愛吃,剪了幾叢,欲要端到兩人的婚房裡。
小魔頭穿著一件清涼吊帶在陸家晃蕩,剛好看見了陸慕深端著荔枝回房,立馬鬧開了,說這是慕深哥專門給我買的,憑什麼要給別人吃呀?
動靜鬧得挺大,午睡的陸母被驚醒了,順理成章的,又是訓斥了陸慕深一頓。
更絕的還在後頭,陸母罵完了兒子,不夠神清氣爽,於是使出了「隔山打牛」招數,隔著一扇門將無辜的兒媳婦罵得狗血淋頭,說她命苦,兒子胳膊外拐也就算了,現在兒媳婦進門了,還將主意打到了一個小妹妹的吃食上,那麼大的人了,要不要點臉啊?
曲琳琅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活生生被氣哭了,連晚飯也不下來吃。
「買來本來就是吃的,你先嘗一口再說。」陸慕深湊近了些,看樣子是要餵她。這架勢看得張媽目瞪口呆,不是,才一上午的時間,這大少爺就轉性了?就不怕衛小姐鬧得天翻地覆嗎?
沙發是斜對著樓梯,琳琅抬頭,瞧見了一截碎花裙子,嘴角細微勾了勾。
她身子一歪,背部靠進了米黃色軟沙發,這個動作她做得很漫不經心,裙擺翻開紅浪,優雅而嫵媚。沙發是暖色調的,她的長髮漆黑如墨,一身肌膚養得宛如上好的羊脂玉,閃著薄薄細膩粉光。
「行啊,那你用嘴餵我吧,這樣說不定更甜呢。」
張媽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趕緊走了,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可經不起年輕情侶的親熱情節。
陸慕深的臉微微一紅,「別胡鬧。」
「誰胡鬧了?你是我老公,親我都是合法的,用嘴餵我怎麼了?」
「咳咳咳——」
陸慕深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以拳抵唇,示意她收斂點,還在大廳裡面呢。
「你餵不餵?」琳琅伸直手臂,隔著一段距離,揪住了俊雅丈夫的領帶,微微使勁,笑著威脅道,「現在不喂,以後就別想同我說話了。我說到做到的,陸大公子。」
陸慕深的頭微微疼起來。
「快點兒,我餓了!」她催促道。
陸公子一向矜持自律,這種嘴對嘴餵東西的行為,簡直刷新了他有生以來的羞恥尺度。陸慕深遲疑了一下,選擇聽從了琳琅的話,夾起一枚水晶球,咬了半邊,慢慢湊近了琳琅的嘴。近距離觀察才發現,妻子的嘴唇既小巧又紅潤,薄得透了,仿佛下一刻就能咬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