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頁
也不知是說這奶酒的滋味甜潤,還是說某人更加可口。
火架邊的青年穿著傳統的部落服飾,鮮藍色的男式長袍,繡的紋樣是虎獅猛獸,扎著殷紅的腰帶,腰間懸刀,蹬著一雙長到膝蓋的軟筒牛皮靴,打扮利落,透著草原兒郎的粗獷大氣。
偏生這人又生得龍眉鳳目,是世家天生的清貴矜傲,於是疏狂中添了幾分清冽的氣息,獨特得讓人那移不開眼。
當燕昭烈被琳琅調戲得面紅耳赤時,一個不察,被旁邊的少女塔娜拉進了跳舞的隊伍中。
裡面有老有少,但更多的是青年男女,眉目傳情的,特別熱鬧。
馬頭琴悠揚的樂音婉轉著月色,部落的眾人高聲唱著,「昆都倫的雲青馬呵,真是匹神奇的駿馬。千里迢迢路遙遠呵,轉眼之間我就到了……」
一首流傳甚廣的草原情歌,說的是青年戀人在一匹駿馬的幫助下千里相會,成就美好的姻緣。部落里的女子若是對某個男子有意,以歌聲傳情,這曲子絕對是炙手可熱的前三名。
燕昭烈起先是不打算唱的,他再怎麼大膽,這種眾目睽睽之下,對喜歡的人唱情歌什麼的,實在是超出了他的羞恥底線。
然而在人影中,他只瞧得見心上人眉如遠山,在火光中愈發的柔美婉秀,對方一手拿著酒蠱,正敲著另一隻酒蠱,碰撞中發出清脆動聽的響聲,合著馬頭琴的起伏曲調,頗有韻律應和著。
溫柔的、縱容的目光緊緊鎖著他的心。
他耳尖發紅,轉過了頭。
琳琅聽見他不自在輕咳了一聲,破天荒開了尊口。
「傍晚歸巢的百鳥呵,莫誇你翅膀的神速。當你在巢邊鳴叫呵,叫聲未落我就到了。雲青色的馬呦,能夠追上天上的流雲。雲青色的馬呦,捎去我對姑娘的愛意。她襟口繡著錦繡花,她雙眼好比明月光,雲青色的馬呦,把翡翠新娘馱回家,恩恩愛愛到白頭呵……」
也許是害羞,他的調子壓得很低,沙啞的,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塔娜見他自始自終只盯著他的妻子,既是鬱悶又是失落,她是草原的明珠,有著男人最痴迷的明艷容貌與誘人身材,可是對方在她近乎倒貼的死纏爛打下,完全的無動於衷。
難道她的魅力已經不管用了嗎?
塔娜心頭亂糟糟的,也沒心思繼續跳了,就鬆開了燕昭烈的胳膊,這正好給了他邀請琳琅的機會。
不,這不算邀請,琳琅是被人拽著過去的,她只好將兩隻酒蠱拋到了同伴的身上,緊接著手肘一緊,挽進了男人的臂彎里。
一邊圍著火堆跳舞,一邊聽他用那纏綿嘶啞的勾魂語調,似水柔情摩挲過她的耳邊,「她襟口繡著錦繡花,她雙眼好比明月光,雲青色的馬呦,把翡翠新娘馱回家,恩恩愛愛到白頭呵……」
第326章 惡毒繼母前女友(31)
直到深夜,這場宴會才散了場。( 小 說)
琳琅驚呼一聲,在眾人打趣的目光下,被喝得熏熏然的青年抗上了肩頭。她頰邊的珊瑚、翡翠珠串仿佛打著小鞦韆似的,隨著他的步伐晃悠悠的,顯得美麗多情。
一路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回到了紅頂帳篷。
「啪——」
琳琅摔進了鋪著綺麗軟毯的胡床,後頭的椅腳發出急促的響動,她還沒回神,一個高大溫熱的身軀傾壓了下來,襟上瀰漫著奶酒的清甜氣息,他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重重的,朝著額頭上啵了一下,特別的響亮。
「我的,這裡是我的。
「這裡也是我的。」
「全都是——我的。」
這傻孩子伏在琳琅的耳邊,傻兮兮地宣布著。
世子爺其實並未喝得太多,微醺的狀態,那細長的眼尾妝染上淡淡的淺粉色,似女子的胭脂,格外誘人。
燕昭烈伸手拂開了琳琅臉龐的玉珠子,又托著下巴深吻下來。最近他的吻技是突飛猛進,不再是一通胡亂的啃噬,而是舔著瑩潤的唇珠,深深淺淺咬著,既不會過於平緩,也不會故意弄破她的嘴唇。
他半條腿支在了胡床上,還算寬敞的胡床變得狹窄擁擠起來,另一隻長腿則是擠進了琳琅的膝蓋之中,如膠似漆糾纏著。
頂蓋上裹著金黃緞子,綴了藏綠色的流蘇穗子,透過天窗的月色,折射出迷離瑰麗的光。寬大華麗的袖沿如水波盪開,緩緩從腕上滑落,燕昭烈只覺得頭皮泛著密密麻麻的酥癢,心上人的手指正柔緩地梳過他的黑髮。
這姿態是極為愛撫的,再兇猛的將軍也只能丟盔棄甲,做了最瞧不起的逃兵。
他停止了進攻侵略的意圖,腦袋臥在她的頸窩邊,微微輕蹭著,那兩片薄薄的、形狀優美的唇瓣含著耳垂,溫柔而細緻研磨著。
「你喜不喜歡這裡?」她問。
燕昭烈咬著她的耳垂珠子,含糊不清地說,「喜歡。」
「喜歡這裡什麼?」
他毫不猶豫地答,「喜歡這裡一碧千里的草原風光,可以是肆意歡暢地縱馬高歌,喜歡乾淨的、像琉璃一樣的天穹,晚上枕在草堆上看的星河與京都里的,是不一樣的。還有這裡的人,熱情淳樸,開朗好客,他們的牧歌、奶酒、烤全羊、馬頭琴,充滿著生活的氣息,也許有時候簡陋得很粗糙,但這種不是刻意奉承的精緻,也許是人世間最難得的。」
說到最後,還有些興奮,揚高了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