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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他搖頭,竟然不捨得抽回在腰間的手。
奇怪的是,琳琅也沒有提醒他。
也許……他可以換一種方法得到這個人。
人皇試探性將手臂伸長了些,人也被他圈得更緊,捆在胸前。
這會兒兩人更近了,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女人的雪頸,那細小的、略微捲曲的絨發被吹得散開來,煞是可愛。
她略微掙扎了一下,但力度不大。
人皇根本不用使出什麼勁兒就輕易鎮壓了。
軟玉溫香,原來是這個滋味。他忽然明白了那些因美色而誤國的君主,畢竟有些人真的可以攝人心魂,令你放棄某些原則與利益。
司徒非看到這一幕,面上浮現諷刺之色。
「呵,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善變。」
琳琅沖他輕輕笑了,柔美無比。
傾城一笑也不過如此。
他狹長的眼眸掠過幽寒,冷冷警告人皇。
「這是本君同她的事,我勸你最好不要摻和進來。」
他有些不耐煩揚眉,「咱們的交易已經愉快達成了,你要到你想要的,可以離開了,別在這裡礙事。」
人皇察覺到懷裡的人僵住了身體,後又慢慢站直了,似要從他的身邊離開。
他抓住了對方的手臂,不同於男性的粗硬,是柔膩的,像春生的嫩芽。琳琅詫異回過頭來,眉間綴著一枚硃砂,眼尾輕挑,飛上了一抹風情。
「我來。」他凝視著她,終於開口了。
「可是……」
「沒有可是。」
人皇拇指摩挲她的唇,忽然說,「我們人族有一句話,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他知道自己有些趁火打劫,但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辦法。
人皇察覺到了琳琅的情況,她的大半修為被某種兇狠的東西給禁錮著,只剩下十分之三的功力,勉強可以抵擋司徒非一陣子。然而功力一旦耗盡,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她顯然也知道最終的下場,所以才會想要投靠他。
她想要活命,而他想要他。
兩人是心照不宣的。
「那你小心點。」琳琅俯在人皇的耳邊說,「他的死穴就在……」
輕輕呼出的熱氣漫上了他的耳背,有點癢。
人皇眼中精光一閃。
司徒非盯著兩人,扭了扭脖子,骨節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迴響著,格外毛骨悚然。
「很好嘛,衝冠一怒為紅顏。」
男人笑容有些詭異,「七八百歲的老頭子還學年輕人的熱血,小心一把老骨頭都散了。」
「如此說來,少不得要來領教一下魔君的高招了。」
人皇修養極好,並未被他的三言兩語給激怒。在修真界,按照修為劃分,他也才剛剛步入壯年而已。而面前的這個魔君,骨齡卻只有三百歲不到。作為人族的死對頭,人皇專門研究過他,這個青年從屍王墓中橫空出世,從此一路大殺四方,鑄就不敗神話。
然而,他的晉升靠的是旁門左道的邪法:掠奪他人氣運,豢養大兇惡鬼。
為了未來能夠制敵,人皇還留了個心眼,給司徒非的五彩錦袋裡藏有一縷屬於他的神識,必要時可以干擾他。
而絕世高手的勝負,往往只在一瞬間的誤差之中。
司徒非祭出了一柄赤紅的長劍,渾身繚繞著濃烈的血氣,顯然有無數人在刀口下喪生。
這劍名喚貪狼,是琳琅恭喜司徒非出師所贈的禮物。然而經過一番境遇,貪狼劍也隨著主人墮成深淵的魔劍,剛一出鞘,天地變色,方圓十里的煞氣朝著他集聚過來,如雷雲滾滾,聲勢極為駭人。
「寶貝,現在該你上場了。」
他仿佛對著一位情人輕輕呢喃,「有人迫不及待想要被你嘗嘗味道。」
人皇的武器是一桿龍紋銀槍,他手腕猛然一抖,角度刁鑽刺向司徒非暴露在人前的缺陷。
一粒飛速旋轉的寒星射向司徒非的眼。
「鏘——」
劍與槍的較量,轟鳴聲響徹整個天際。
琳琅扇子一揮,將濃雲與碎屑扇到另外一邊,斂了斂凌亂的裙裾,饒有興致觀賞著至尊級別的戰鬥。
天崩地裂,海水枯竭。
「噗嗤——」
有人噴血了。
是高傲到不可一世的魔君大人。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指腹緩緩擦了嘴角,氣息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我的命門……是她告訴你的?」
果然如此,琳琅沒有騙他。
人皇面上難掩自得之意,染了血的銀槍更顯霸氣,龍吟的清越之聲不絕於耳。
「抱歉了,魔君,這是大勢所趨。」
你,註定是我人族的踏腳石。
「看在你我多年對手的份上,死後我自會替你安葬。」人皇說。
司徒非扯了扯嘴角。
「那就多謝人皇閣下的仁慈了。」他臉色蒼白,眉眼卻挑上一抹邪氣,「不過,誰替誰收屍還是個未知數呢。當然了,我是絕對不會給手下敗將收屍的。」
人皇淡淡一笑,這種臨死之前放狠話的人他見過太多了。
就算他貴為魔君,也不會是例外。
說到底,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連最重要的命門都告訴女人。
想到此處,人皇心裡閃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