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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生出冷冽寒意。
琳琅依然保持緘默如故的狀態。
油鹽不進的態度總能惹人發狂的。
於是琳琅能感受橫在腰間的手逐漸收緊,成了一個鐵環,箍得腰肢發疼。
琳琅忍了一會,隨著痛感加劇,她受不了了,低聲道,「你放開!」
自進門以來,燕國公對她寵溺無度,就連夫妻燕好之時,也縱容她騎到自己的身上為非作歹。
琳琅還沒被他這般對待過。
「你這是承認了?」
燕國公的臉皮冷得令人發顫。
一般官員看他這臉色,就知大事不好。
而琳琅破罐子破摔,非要激他,「對,我就是故意的,怎麼了?他年輕體力好,又比老子長得好看,我就想跟他春風一度不行啊?」
夫人扭頭看人,因為之前哭過,嫵媚的眼尾還妝了一層淡薄的桃粉,水光瀲灩,美不勝收。
她全然不知她現在的樣子有多勾人。
燕國公一想到那混帳小子也見了這等艷色,就覺得渾身怒火亂竄,血液集中到了大腦,讓他的理智驟然被打亂。
「你再說一遍。」他指節捏緊。
「再說幾遍也一樣!你兒子他年輕健碩,體力活好——」
話還沒說完,琳琅耳邊炸起一片爆響。
「嘭嘭嘭!」
辦公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俱被男人掃落在地,一方墨硯重重砸到了竹簡,當場碎裂開來。
一片狼藉。
琳琅像根木頭樁子愣住了。
回過神,腰肢被人狠狠掐著,啪的一聲,被迫趴在了紫檀木的案台上,胸口撞得疼了,她悶哼一聲,不用看,她也知道上面男人的臉色有多黑沉。
「你膽子不小,還想要跟繼子春風一度?」
燕國公俯下身來,語調輕了,輕得她渾身發冷,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行,既然夫人勇氣可嘉,為夫也不便攔著。不就是紅杏出牆嗎?再不堪的事為夫都見過,也不多這件小事。」
「撕啦」一聲,琳琅後背的衣裳被猛然撕開。
冷空氣一觸到皮膚,立即起了細細的粒子。
琳琅驚慌回頭,攏著破碎的衣裙,語音變得尖銳,「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燕國公嘴角凝著一縷意味不明的笑,這使得他整個人愈發高深莫測起來,「夫人不是想要紅杏出牆嗎?為夫無能,沒能得到夫人的芳心,只好將夫人這具軀體留下來。」
男人的身體如一座鐵鑄大山傾覆下來,琳琅柔弱的身子骨差點沒散架。
濕熱的吻落在後背,帶著某種懲罰的意味,那鋒利的牙齒咬得她痛哼出聲,尤其是腰間的力度,肯定淤青了。
燕國公的手掌全是薄繭與傷痕,摩挲柔嫩肌膚的時候仿佛被細密的鉤子刮到,異樣的酥麻,也異樣的危險。
琳琅還偏不怕死,明明眼角泛紅了,還衝著他喊,「那你就守著我的身體過下半輩子吧!我不但要勾引你兒子,還要勾引你的同僚,我讓你天天看我是怎樣變著花招兒勾引男人的——」
燕國公的動作倒是一頓。
妻子那沖天的怨氣太不正常了。
說著,那雙眼睛籠上一層水汽,她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可是嗓子裡隱有泣聲了,「老古董,我醜話放在前頭,你要是敢娶那個女人進門,我就敢在你們新婚之夜去郡王的府上自薦枕席!」
琳琅一生氣就會喊他老古董。
燕國公的表情很微妙,感覺像是又養了一個討債的女兒。
然而,燕國公一聽「自薦枕席」那四個字,一股邪火在腹間翻騰,想也不想,抬手就打了妻子的小屁股。
「口無遮攔!」
琳琅回頭狠狠瞪他,銀牙緊咬,「老古董,你再打試試?」
燕國公瞥過對方後背上的牙印,青青紫紫的,無端惹人憐愛,他此時稍稍冷靜下來,又想起琳琅以往那嬌嬌軟軟的性子,覺得她不太可能有那操控朝廷的城府心計。
他念頭轉了一圈,難道是誤會?
琳琅看他的公文,只是為了從中篩選她「自薦枕席」的對象?
說不定她看多了那些小話本,就抱了那種可笑的念頭,認為報復他的「朝秦暮楚」,就該從他的政敵下手——要是妻子跟死對頭有一腿,還不把丈夫活活氣瘋?
燕國公此時理清了所有事情的線索,頗有些哭笑不得,他倒真沒想到小妻子是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
他舉起手掌,又輕輕拍了她的臀部一下。
「真沒出息。」
燕國公喟嘆。
就這點芝麻小事也能記到現在,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琳琅見他重新舒展開來的眉頭,心想是雨過天晴了,可她還是要繼續鬧,做戲畢竟要做全套。她一副大吃飛醋的樣子,「你管我有沒有出息?你滾,去找你的李小娘子去,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與琳琅相處了半年時間,燕國公也知道他妻子發起怒來是沒有道理的,再溫和的安撫也會激化矛盾。有了經驗,燕國公不慌不忙解開了身上的朝服,「夫人謙虛了,若是夫人這地兒算窄小的話,這天底下,就沒有為夫的容身之所了。」
他一邊說著,含住了琳琅的耳朵外廓。
夫人碧綠的珠子微微搖曳,折射出迷離的光澤。
書房頓時春色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