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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爸爸他竟然叫小!病!爺!
又奶又凶的小病爺!
我去!
我的王母娘娘啊!
我的太上老君啊!
你能想像一個身材魁梧、目露凶光的魔頭被人叫小病爺嗎?
當時聽到的小張靈魂出竅,差點被雷得當場去世。
董事長爸爸高大雄偉的形象在他世界裡搖搖欲墜。
然而你爸爸就是你爸爸,小張的動搖沒多久,下一場會議全程目睹了董事長爸爸將對手罵到爆哭的殘酷畫面,他趕緊將自己的敬畏之心給撿了回來,繼續將董事長爸爸供奉在自己的案頭上,每日燒香……啊呸,是每日虔誠祈禱,希望董事長爸爸對他下手「溫柔點」。
小張非常慶幸自己生得晚,能全須全尾地活著。
至於愛到處蹦躂的樂菱小姑娘,小張只能說,祝安。
迄今為止,抱著爸爸的金大腿還要去勾搭別的金主的勇士,他還沒有見到誰能撐過一周的時間。
樂菱並不知道她被男秘書憐憫了,此時她圍在休伯特先生的身邊,滔滔不絕鑑賞著面前的人體畫,「很顯然,畫家刻意模仿了畢卡索盛年之際的黑人時期,筆下的人體健碩而深沉……」
同行的人紛紛露出樂意傾聽的神情。
這一發現讓樂菱的腳步都輕快了些,愈發確認自己是正確的,於是聲音更加響亮大聲。
殊不知這只是上流紳士們客套的禮節,透著推波助瀾的意味。
實際上,他們心想著,盡情地說吧,愚蠢的鴿子少女,說的越多,老先生就越厭煩,他們就有充足的機會顯示自己得體的素養以及良好的鑑賞能力。
休伯特老先生的確是很苦惱,如何才能優雅又不失禮貌打斷這位女士的「聒噪」?她說的儘是一些被人嚼爛的、沒營養的廢話,全是教科書里的標準說辭,套哪都能用。自從休伯特的孫子上學之後,回來總愛給爺爺嘰里咕嚕念一大段,念得老音樂家直想哭唧唧。
老先生忍耐了片刻,餘光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驚喜連走數步,握住了對方的手,「賀先生,你來了。」快把你這邊煩人的小女孩領回去吧,上帝,他就沒見過這麼愛咕咕的小鴿子!
賀語冰微微一笑,用流暢自然的德語交流,「上午好,休伯特先生,您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錯,是邂逅您的繆斯了嗎?」
難得遇見聰明人,休伯特老先生的心情由陰轉晴,難得俏皮眨了下眼睛,「我老了,年輕繆斯的芳心是屬於正直優雅的紳士的。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曲女士,我老朋友亞瑟最喜歡稱她為白皇后小姐,唔,不要在意,猥瑣的老頭子總是愛取一些奇怪的名字。」
賀語冰的視線從休伯特老先生的臉龐滑到女性精緻的鎖骨上。
銀灰色的西裝並未裁剪得很硬朗,而是做了留有餘地的柔美垂感,她外襟口敞開,絲綢襯衣宛如月色,將肌膚襯得愈發雪白。小女巫今天換下了誘惑人心的瑪瑙耳墜,頸肩上只松松纏繞了幾圈珍珠項鍊,光澤美麗溫潤。
一種含蓄的、保守、典雅的美,像是蒙著面紗的聖潔修女。
賀語冰中途要處理公司一件合約,在路上耽擱了半個小時。
琳琅比賀語冰更早來到邀請的畫展地點,散心之時還「碰巧」遇上了休伯特先生一群人。
賀語冰不著痕跡打量著她,小女巫在看見他的一剎那,珊瑚般的唇色害怕般泛起了白,往旁邊的紳士斜了一步,遮住了半邊肩膀。
她在尋求庇佑?
賀語冰哂笑,衝著人伸出手,「你好,曲小姐。」
她嚇了一跳,目光浮現困惑,似乎不明白他的意圖。
認識的兩人卻要做出第一次見面的禮節?
賀語冰氣場強大,且不容置疑,在他逼迫的銳利目光下,她迷迷糊糊伸出了手。
他握住了她的掌心。
又冷又硬,是她對男人的第一感覺。
男人的右手用於簽寫文件與合同,虎口還覆著一層粗礪的繭子,摩挲時略微生疼。他的手掌厚實而寬大,猶如山嶽,將琳琅嬌小玲瓏的手完全裹住了,她不由得發散思維,想到了鎮壓猴子的佛祖五指山。
可能董事長爸爸適合當個鎮宅神物,琳琅如此想道。
似乎發現了她的走神,男人不輕不重捏了她尾指一下。
琳琅低低驚呼一聲。
而董事長爸爸早已迅速抽手,冷靜自若,好像剛才惡作劇的不是他。
周圍的人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紛紛笑著跟新來的客人見禮。
賀語冰一一處理完畢,才對忽略已久的樂菱說,「你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回國。」然後等著一一欣賞自己鋪天蓋地的黑歷史。
樂菱愣在當場。
她再怎麼神經大條,也意識到了賀董事長的耐心告罄。
休伯特老先生很意外,「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賀語冰輕描淡寫,「她違反了合約,準備回去解約賠償。」
休伯特老先生噢了一聲,沒再開口,這位小姑娘的才華沒有像「白皇后小姐」一樣打動他,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求情。
樂菱還想說什麼,被男秘書一把拉著走了。
中途時候她醒悟過來,劇烈掙扎,大聲地喊,「等等,休伯特先生,我還有話——」
最後是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將不尊重藝術的客人「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