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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貨是閒得發慌麼,居然跑來砸她的場。
隨後,英俊的王子殿下目瞪口呆看著這個惡毒的王后抓住他未婚妻的手,深情款款地說,「親愛的,我們私奔去吧。」
「好。」
公主輕笑。
王子,卒。
享年二十五歲。
是被氣死的。
琳琅直接把新娘給拐跑了,兩人去深山老林里開始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藥水,禍害了一大片無辜倒霉蛋。最後玩膩了,拍拍屁股就走,森林裡所有生靈恨不得放鞭炮來歡送這兩個女魔頭。
浪得很開心的琳琅又有做任務的動力了。
她隨手接了一個高等世界,粗略看了一下劇情。
有的玩了呢。
她細長的手指敲著臉頰,露出甜美的笑容。
金鑾大殿上,文武百官靜穆肅立,略帶同情看著一大把年紀的丞相被血跡淋淋抬下。
最近這些年帝王尊威愈發厚重,他們這些老臣甚至不能承受天子一怒的雷霆風暴。
連皇后娘娘的家都被抄了,他們哪裡還敢蹦躂?
「有事啟奏,無事退……」太監垂著眼帘。
一道紅色身影跌跌撞撞進了大殿,「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大臣們驚訝一看,竟然是素日端莊高貴的皇后娘娘!此時她髮髻散亂,臉色灰暗,無端讓人感到一種從內心散發的破敗荒涼。
他們輕輕一嘆。
最無情是帝王家啊。
「陛下!」
女子聲色悽厲,字字泣血,「我陳家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是斷不會做出謀反叛國之事,請陛下三思!」
帝王頭上的冕旒微微晃動,「皇后,你是在質疑朕的決定?」
那薄涼的語氣,真的是她同床共枕五年的夫君嗎?
女子慌張抬頭,卻只見那俊美的天顏上堆砌滿了漠然,寒透了她整顆心。
她已經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陳家有沒有罪已經不重要了,父親高居丞相之位,哥哥又是鎮國將軍,這份足以影響朝局的權勢太誘人了,也太具有威脅性。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陳家,早已經成為皇權的踏腳石了,被清除只是早晚的事情。
女子幾欲無力癱在了地上,臉上淚跡斑斑,但她卻咬牙挺直了腰板。她是陳家女,她不能給陳家丟臉,即便,陳家即將遭受滅頂之災,所有榮耀都不復存在!
她只是不想,自己鍾愛的家族,最後竟以這種罪名記載在史冊之上,讓後人唾罵!
「陛下,陳家無罪。」
她一遍遍重複,卻一聲比一聲輕,一聲比一聲絕望。
「來人,送皇后回宮。」帝王面色清冷。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看來陛下真是對陳家不容情了,畢竟,一國之母被男性侍衛架著回宮總是有傷風化的。看來,不出幾日,廢后的流言就要傳遍後宮了。
禁衛軍統帥走到女子的身邊,強硬地說,「皇后娘娘,請吧。」
女子置若罔聞,仍舊一遍遍念著「無罪」,淚珠卻不斷滾落,好似要把一生的眼淚都流盡。
統帥微微不忍,但職責所在,他還是走上前扶起女子。就在此刻,那柔弱的女性身軀突然爆發一股蠻勁,生生掙脫開來。
「趙懷瑾,你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尖銳悽厲的女聲猶如索命的惡鬼,滿殿皆驚。
「嘭——」
劇烈的撞擊後,緊接著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皇后娘娘她……自絕了!
第二天,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
烏黑漂亮的眼珠透出玩味的笑。
書房內,帝王擱下了硃筆。
「皇后如何了?」他面色沉靜,叫人看不出半分的情緒。
「回陛下,皇后娘娘今早便醒了,還用了碗清粥。」太監總管蘇德小心翼翼覷了眼帝王的臉色。
說來也算幸運,皇后娘娘腦門上砸了那麼一大個窟窿,鳳儀宮一盆盆血水往外端,連他看了都瘮的慌,還好太醫院妙手回春,將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否則後宮又是一場風雨。
「起駕鳳儀宮。」
這是趙懷瑾時隔半月踏進鳳儀宮,心態卻大不一樣了。
陳家權傾朝野,一度成為朝廷方向標,但對於帝王而言,這一直是他親政之後的心頭刺,他步步為營,精心謀劃,終於扳倒了陳家,如今,他才是趙氏王朝唯一掌權者。
鳳儀宮依舊富麗,只是少了往日的熱鬧,就像一副被束之高閣的繁華畫卷。
——餘下表面的華美。
越走進鳳儀宮,趙懷瑾的眉頭皺得更緊。殿中省是怎麼做事的,皇后抱恙,居然沒幾個伺候的人,當皇后死的還不夠快?
趙懷瑾眼眸微冷。
總管蘇德則是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的鞋面,陛下雖說對陳家無情,但未必會廢了結髮妻子。要知道,陛下十三歲親政,當時趙王朝一片風雨飄搖,直到皇后娘娘主位正宮後,陳家才全力支持起了陛下,局勢得以穩定下來。
如今丞相與鎮國將軍被處死,陳家嫡系就剩下皇后娘娘一人了。
陛下,還不至於絕情到那個地步……
進了內寢室,濃郁的藥味瞬間迎面撲來,趙懷瑾劍眉擰了起來,視線不自覺落到榻上。
女子半靠在軟墊上,單手執書,未經束扎的長髮就那樣隨意垂落在身後,顯出幾分散漫與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