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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頭皮發麻,乾笑了幾聲,「不用了,我,唔——」
溫庭表情不變,捏著她的下巴硬生生灌了下去。
莫筱燕的鼻子噴出液體來,酸澀得要命。
「呸呸……」
等溫庭移開了手,莫筱燕拼命吐出嘴裡的紙灰。
溫庭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眼神突然變得陰冷,「吞下去。」
「不照做的話,我就把你送回王夫那裡。」
他細指勾了勾碎發,那模樣說不出的好看。
無心男色的莫筱燕眼淚險些流了出來。
「溫庭,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以前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莫筱燕心裡升起一種古怪的猜測:這座王府里的人該不會全是中邪了吧?
謝連城是這樣,溫庭也是這樣。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懲罰她?
不對,應該說自從那個「傢伙」來了以後,這群男人集體變得怪怪的。可是她惹下的事,憑什麼要自己背鍋?
莫筱燕覺得很不服氣,她甚至恨不得把這個靈魂抓出來暴打一頓。
可是她現在又處於一種束手無策的狀態,根本不知從何處下手。
她難道要跟別人說,其實自己跟另一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嗎?別扯淡了,她要是敢這麼說,分分鐘被拉出去當作異端給活活燒死。
莫筱燕想到那種後果,還是咬咬牙忍了下來。
反正,再等一會兒就快天亮了,到時候就是「她」接管身體了。
然而,莫筱燕壓根忘了,她已經三天沒有跟琳琅換身體了。
抱著一個「美好」的念頭,莫筱燕強壓著恐懼同溫庭睡在同一床鋪里,僵硬著身體,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
可是,她還是有知覺的。
莫筱燕差點沒哭出聲來。
這樣苦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她在溫庭這邊煎熬著,每到夜晚就覺得異常害怕。
香蠟,紙錢,桃木,墳土,公雞,這些東西居然在同一間房裡出現,她一個怕鬼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
「王爺,你渴了吧,快把這個喝了。」
溫庭又端上來一碗水,血腥味迎面撲來。
莫筱燕已經麻木了,牙齒磕著碗沿一口一口吞咽著。
「王爺真乖。」男人替她溫柔蓋好了錦被,「夜深了,王爺好好休息。」說完便走出內室,推開門出去了。
溫庭來到庭院中央,月光將積雪映得明亮。他攏緊了斗篷。
「這次還會失敗嗎?」男人自言自語地說。
他不僅知道王爺身體裡住了兩個人,還知道有一個靈魂是前朝的將軍,這是他有一次路過迴廊不經意偷聽到的。
喜歡的人是一位鐵血將軍,他竟然一點兒也不意外她的身份。
溫庭能看得出來,從她的身姿、步伐還有說話的方式,處處透著硬朗颯爽的風姿。他忘不了在那些夜晚,她教他寫字,掌心裹住自己手背時那滾燙的溫度。
只是啊,越是喜歡,就越是嫉妒。
他想獨占她。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止不住了。
溫庭起先還在耐心等著她過來,可是自從王夫生病之後她就沒有再過來這邊了,再後來看見的是她同小刀相攜聯袂的親密身影。
在王府里,他跟小刀的出身與際遇最為相似,兩人走得很近。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段關係漸漸疏離了。
也許是因為他跟對方都很清楚,一旦友情里出現了一個相同的戀愛對象,再堅固的堡壘也會頃刻化為飛煙。
小刀如今變得痴傻了,連人也認不得,這是否意味著,他的機會來了呢?
趁虛而入,儘管這很卑鄙,他還是想要爭取。
哪怕是用一些骯髒齷齪的手段。
他漫不經心撥弄了一下開得繁燦的花枝,細雪簌簌而下,濡濕了他的衣角。
如果痴情蠱有用便好了。
讓將軍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屋外的溫庭籌謀算計,屋裡的女主也有了另外的想法。
這幾晚溫庭都沒有跟她同睡,也不知道在倒騰著什麼,直到天亮才回來。
莫筱燕的眼神稍微變得明亮一些,又在被子裡窩了一會兒,確定人已經走遠了,她一骨碌爬起來,往腰帶里塞了幾樣首飾,迅速跳窗逃跑了。
她一定要離開這個詭異的王府!
當王爺的福利確實不錯,可那只是相較於從前而言。這些日子以來,她擔驚受怕,一條小命差點去了大半,險些沒弄出個抑鬱症來。
怎麼說也在這裡生活了一年,王府的地形莫筱燕基本摸透了,避開了巡視的護衛,輕車熟路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她無意間發現這裡有個窄小的狗洞。
出於一些其他的小心思,她沒有告訴其他人。
莫筱燕撥開雜草,通過狗洞看到了外頭被月色籠罩的街道,欣喜、激動一下子湧上心頭。
她終於可以從這裡解脫了!
莫筱燕迫不及待將腦袋鑽了進去。
還沒爬上兩步,一條腿就被扯住了。
「王爺,這大半夜的,你要去那裡呢?」後頭傳來清冷的男聲。
莫筱燕這次真的哭了。
逮住她的是嚴薄夜,不容得掙扎,男人直接把人扛回了他所居住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