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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你聽,聽我解釋……」

    大師兄慌亂不已。

    「滾!」

    韋淵袖袍一卷,攬住了昏迷的妻子,踹開了人。

    僅僅一眼,他就痛不欲生。

    她貴為大盛長公主,向來金枝玉葉,被他祖宗似供在頭頂上,何曾受過這般的屈辱?韋淵的心掉入萬丈深淵,他不敢想,不敢想在他沒有在場的時間裡,她是怎麼熬過的?

    韋淵拂開她的青絲,頸上紅痕刺痛了他的眼。

    「誰……是誰?」他面色慘白,眼底泛著最恐怖的暗色,醞釀著一場驚天血雨,「我定要……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韋淵抱著人往山上走,腳步踉蹌,猝不及防之際,一條漆黑的玩意兒從她衣襟滑落。

    他止住了步伐,腳尖箍住了那東西,定睛一看,是手指粗細的黑蛇,猶帶著暗紅的紋路。

    韋淵面無表情,一腳踩爆蛇頭,液體泅濕了鞋面

    「懷貞,來給你的小五收屍。」

    大師兄慌手忙腳,連跪也跪不穩了,雙掌貼額抵地,「師傅,師傅明鑑,小五,我、我真不知道它怎麼會在師娘的衣服里。方才我趕到,見師娘暈在地上,渾身是血,我就,就擅自做主,給師娘把脈查傷。」  

    他語無倫次,說到最後,整個人紅得發燙,「貞,貞不敢檢查師娘心口。」

    韋淵用裘衣擋住了妻子,聲音寒徹透骨,浸著凌厲駭人的殺伐之氣,「你,我日後再處置。還有,今日之事,不許泄露半個字,若我聽到什麼不該有的風聲,你的琵琶骨也別想要了,抽出來給我做骨器吧。」

    大師兄低著頭,「是。」

    琳琅昏迷了一天一夜,待她醒來,脖子繞上了紗布,略微透不過氣。她揉著發疼的額角,隱約聽得幾聲責斥。

    她下了床,走出內室,一卷暗絨青花的帘子隔開了內外。

    外面是一對師徒。

    師尊金刀大馬坐在檀木椅上,手持戒尺,血跡斑斑,而弟子俯首跪拜,一襲出塵白衣染成了血袍,鮮血自腰背不斷滲出。

    「既然你說,你尊敬你的師娘,別無二心,那麼,你今日當著尊長的面,發一個毒誓。」

    韋淵面無表情,「若有他日,你起了不軌之意,枉顧禮法,戀慕師娘,你親生父母,將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你未來妻子,與你所生兒女,為奴為娼,不得翻身。」

    大師兄血液驟冷。

    

    第569章 師娘前女友(11)

    「你在幹什麼?」

    清冷的嗓音自簾外傳出,師徒二人俱是一愣。

    她赤腳落地,沒有發出聲響。

    琳琅披著黑貂金緞裘出來,一手按著頸邊系帶,髮髻解了,青絲濃密,柔滑垂到腰際。元懷貞不敢直視她,視線壓得極低,只放在她的裙擺處,結果窺見玲瓏玉足,腳趾薄塗一層丹蔻,殷紅如雪中落花。

    他呼吸一滯,轉移了眸光。

    「你醒了?怎麼不叫我一聲?」韋淵起身,目光掃了她一圈,凝在她的纖細腳踝上。

    師傅隱晦掠了地上的弟子一眼,後者彎腰低頭,幾綹散掉的髮絲沾了血。

    韋淵語帶責怪,「回去穿鞋,小心著涼。」

    琳琅推開他遞來的手,冷若冰霜,「你讓我回去穿鞋,卻給你的大弟子穿小鞋,你這個師傅就是這樣當的?懷貞,你出去,不要管你師傅,他現在就是一頭瘋狗,抓不到主謀就同你撒氣。」

    韋淵捏住她的肩膀,面如沉水,「長公主聰慧無雙,不妨給我這個瘋狗講講,主謀是誰?你衣衫帶血,昏迷在路邊,頸上咬出兩注血洞,有大法官之效的,全闌門上下的,也只有他養的小五。如此物證,你還當我誤會他的狼子野心?」  

    有沒有狼子野心,他最是清楚。

    韋淵追隨著旗花,一路趕到案發地點,大弟子雙膝跪地,卻將人小心翼翼放在膝上,用衣袖擦拭她的唇邊血跡。

    那折眉心疼的模樣,他怎會看錯?

    她蹙著細眉,指責他的無理取鬧,「是你的二弟子被他的替身暗算,被我勘破身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我擄至山門大陣,好讓我為他破陣。當時懷貞事先察覺異常,守在大陣前,投鼠忌器,不能立刻破局。隨後,我陷入昏迷,不知事況。」

    「那你可知,你昏迷之後,這孽障對你做了什麼?」韋淵捏緊指骨。

    「能做什麼?」琳琅眉梢眼角泛起冷艷的寒霜,「至多不過是將我摟著,檢查傷勢,還能怎麼著?」

    「至多是摟著?」韋淵胸腔怒意翻騰,怨她的輕描淡寫,「我擔心你快擔心瘋了,你卻渾身是血被別的男人摟著——」

    「什麼別的男人?我看你是瘋了吧?」她揚起脖頸,寸步不讓,「你徒弟古道熱腸,擔心師娘還有錯嗎?我險象環生,差點沒命回來,那時候你在哪裡?貞兒他察覺端倪,先你一步去營救我,你不感激他也就罷了,反而對他倒打一耙,恩將仇報,這又是什麼道理?」  

    她疾步走到大師兄的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強硬道,「你起來,你師傅眼瞎心盲,我卻沒有,有我在,絕不叫你受半分委屈。」

    元懷貞低頭,避開她的手,喉嚨悶著聲。

    「師娘……師娘,我沒事。師傅,師傅他是太擔心你了。」

    「擔心?我倒是不覺得。」她呵了一聲,眉眼上挑,「你又怎麼會知道,今日這事,不是你師傅故意為之?他同他那個小徒兒眉來眼去多時,又將我們的定情信物輕易許了去,依我看,他是巴不得讓我去死,好為他的小徒兒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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