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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多是一個月不能吃肉罷了。」
「……」
那還是跪搓衣板算了。
「妾身跟將軍開玩笑的,還把將軍嚇著了?」她走近了來,石榴裙紅得灼灼,繡面上是富貴逼人的牡丹。趙承罡見人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方素帕,作勢要替他擦汗。
他下意識退了一下。
她微微挑著丹鳳眼,「將軍一劍能擋百萬兵,難道還怕妾身吃了你麼?」
他臉皮漲紅,經不起激,「笑話!老子從沒怕過任何人!」
只是等柔軟的帕子摁到他腦門上時,男人還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明明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擦汗動作,為什麼他心慌得這麼厲害?
琳琅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說,「關於尺兒姑娘的事,將軍別怨妾身,妾身是迫不得已的。將軍出門不久,廖管家收到消息,說是有人埋伏在環芳館,想要對將軍下手,散播不利於將軍名譽的消息。妾身想著,若是妾身也在場,將軍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還沒說完,手腕就被男人緊緊箍住了。
「你擔心我?」
他此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變化得過於明顯,連眼睛都亮得厲害。
跟個大傻子似的。
琳琅掙脫了幾下,沒掙脫開來。
她嘴角微勾,轉瞬消失,抬起頭來,扮演著端莊矜持實則疏離冷淡的妻子,「這是自然。妾身既已經嫁做趙家婦,為將軍分憂也是應該。」
這句話聽得趙承罡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四肢百骸泡進了蜜缸子裡。
「不過,深夜擾了將軍的興致,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就讓妾身好好補償將軍吧。」
她仰著玉瓷般的小臉兒,眼兒媚得沁出水來。
趙承罡覺得骨子發癢,喉結聳動了幾下。
「將軍且跟妾身來。」
她撩開珠簾,轉身去了耳房。
趙承罡不自在撓了撓脖子,黝黑的臉燒得通紅,卻還是乖乖聽話跟著人走了。
一腳邁進耳房時,將軍大人的腦子已經炸成了一團黏糊糊的漿糊。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進來。
「大人,夫人。」
婉轉清脆的少女嗓音,如同出谷黃鶯。
趙承罡晃了晃腦袋,從旖旎的幻想中脫離開來。視線之中,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衝著他柔柔行禮,低頭時透出不勝涼風的嬌羞。
「她叫鶯兒,相貌在妾身的陪嫁丫鬟里也是頂尖兒的,將軍可要好好待她。」琳琅漫不經心地說。
這個換做鶯兒的陪嫁丫鬟不但人長得漂亮,野心也挺大,最會揣度主子的心思達到自己的目的。在前期,辛琳琅嫁進趙府,這丫頭可沒少說趙承罡的壞話,說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屠夫,見誰不順眼就宰誰,手起刀落特別狠。
辛琳琅本來就懼怕趙承罡的一臉兇相,身邊親近的丫頭又是這樣的煽風點火,她心中的畏怯更甚,每次跟趙承罡親熱的時候都怕的要死,能躲就躲。
殊不知這正是中了鶯兒的圈套,她在小姐面前抹黑姑爺,而另一邊,卻對男主人無微不至地照顧。辛琳琅還感動於鶯兒的「犧牲」,愧疚感泛濫之下,什麼吃的穿的,都緊著鶯兒,倒是把她養成了一個水靈靈的大家小姐。
到了最後,鶯兒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成了趙將軍的身邊人,榮寵更甚。反倒是辛琳琅這個出身名門的小姐做了街頭巷尾的談資,堂堂宰相小姐居然比不過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頭。
最令琳琅啼笑皆非的是,辛琳琅的三妹妹對鶯兒的好感遠遠超過了自家的姐姐,當著她的面兒跟鶯兒「姐妹情深」。
琳琅瞥了眼鶯兒的滿臉嬌色,瞧她做主子的多善良,都不用下人開口,就把心心念念的男主人打包送到她面前了。
至於這次她能不能把握機會上位,琳琅表示很期待。
「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陰了。
「將軍不用不好意思。」琳琅抿著嘴,「妾身已經吩咐過鶯兒了,一定要好生伺候著,務必讓將軍盡興。」
她一副大家主母賢良淑德的做派。
「夜已深了,妾身先行告退。」
衣袖被生生拽住了。
琳琅垂下眼眸,「將軍還有吩咐?」
後頭是一雙血紅猙獰的眼睛。
「你不想跟老子圓房,是不是心裡還惦記著那個兩小無猜、儀表堂堂、文韜武略的姦夫?」
趙承罡咬牙切齒,指節被人捏得噼里啪啦地響。
鶯兒看得心驚肉跳。
女主人是最淡定的,她甚至不緊不慢回了個頭,「將軍不是最清楚的麼?」
「清楚個屁!」
他頭腦發熱,脫口而出,「你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哪兒也不許去,更不許惦記除了老子以外的野男人!」
琳琅撥了撥耳墜,「將軍真是蠻不講理。你看上的是妾身的小妹,一心想娶的,也是小妹。前天拜堂的時候,還心不甘情不願的,臭著一張臉,妾身差點都嚇壞了呢。」
他聽到後一句就忍不住了。
「嚇壞的是老子吧?」
他挨了好一頓揍好嗎?
而且也沒見她害怕啊?
琳琅含笑看他。
男人的氣場莫名就弱了幾分,「那個,是老子不好。老子向你認錯,真誠的。以後絕對不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