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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吸血鬼的生命尤為漫長,血液里烙著永生的詛咒,於是時間就成為了最不值錢的、肆意揮霍的玩具。
兄弟們對這位女親王的印象已經模糊了,唯一深刻的是她那雙永遠燃燒著熾火的眼睛,比鮮血更嫣紅,比玫瑰更美麗。
在昨天的晚宴上,她已經證明這一點。
五個世紀的時光考驗,她仍風情搖曳,美艷無雙。
「姐姐怎麼還不下來呀?」年紀最小的布魯赫撅著粉嘟嘟的嘴唇,十歲的小男孩穿著時下最新穎的白襯衫,淺棕色的背帶小短褲露出兩條纖細的小腿,踩著皮靴,在一眾成年或少年的俊美兄弟中,幼嫩而無害。
「也許是甜酒喝多了。」有人輕笑著開口,「大姐對這種酒精類的東西最沒辦法了。」
兄弟們不禁想起了宴會廳的一幕,成熟妖嬈的女子一手支著額頭,猩紅的指甲在璀璨的燈光下閃爍著誘惑的色澤,她醉了,雪白的雙頰暈染開甜美的紅潮,兩扇柔軟睫毛沾著細碎的淚光,溫柔而柔緩翕動著。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或是低等級的吸血鬼,敢在一群野心勃勃的第三代吸血鬼兄弟前露出如此誘人的一幕,等待她的不外乎有兩種結局,一是被兄弟們分而食之,二是做他們的血庫,被長期圈禁餵養。
可惜,她偏偏是他們的大姐,不可挑釁的權威。
「我叫姐姐去!」
布魯赫的錚亮小皮鞋在樓梯間噔噔地響。
很快,一個睏倦到睜不開眼睛的女子被小男孩拽著胳膊扯了下來,黑藻般的秀髮垂落腳踝。
眾兄弟心想,最小的果然是最受寵的。
血族秩序等級分明,哪怕是兄弟之間暗潮洶湧,在表面仍然維持客氣的禮數。按布魯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舉動,早就要受罰百遍了。
「布魯赫,別扯姐姐,姐姐的袖子都快掉了。」
長姐無奈提醒他。
眾人一看,那寬鬆的白色睡袍被拽下了一角,頸側的鎖骨與肩膀線條在繾綣的黑髮間若隱若現。
大廳內一時間只剩下了淺淺的呼吸聲。
琳琅面不改色,在兄弟們的虎視眈眈中,將浴袍落下的部分懶懶撥了回去。
布魯赫吐了吐舌頭,繼續牽著她,蹦蹦跳跳到了眾人的中央。
古堡里的裝飾透著維多利亞時代的繁美奢華,沙發是橢圓靠背的類型,洛可可的風格,嵌著珍珠母、烏木、冬青,相當考究氣派。其中,一雙逆天的長腿隨意交疊著,乾淨而沒有一絲摺痕的牛皮鞋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見琳琅在看他,男人從容優雅起身,衝著她頷首。
梵卓,僅次於琳琅第一親王地位的人物。
實際上,兩人的出生時間很接近,確定先後的界限也比較模糊。
吸血鬼女親王對這位冷冰冰又無比強大的兄弟極其信賴,他是天生的領導者,又是可靠的長兄。雖然梵卓堅持把她當成第一繼承人,是眾兄弟的長姐,但在女親王的心目中,梵卓才是當之無愧的三代第一人,在家族的大事決策中,也習慣性徵求梵卓的意見。
琳琅對他輕輕勾唇,沒有過多的表示便坐在了他先前的沙發上,也許是狂歡一夜的後遺症,對方是斜著身子靠在扶手上,姿態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聽說長老給你們安排了個人類新娘?」
布魯赫興致沖沖搶答,「還是個小姑娘呢!」
琳琅瞧著他那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手掐了一把,觸感水嫩嫩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半點溫度,她睨著小傢伙,「還說別人呢,你自己不也是個小孩子?」
對方氣鼓鼓瞪她,「布魯赫才不小呢,姐姐再這樣說,要生氣了哦。」
長姐笑意吟吟,「很久沒有見到布魯赫了,姐姐想得很,想必你這個小傢伙生氣也是可愛的,要不你動怒一回給姐姐看看?」
被她這一哄,小傢伙喜笑顏開,哪裡還有半分的怒火,笑嘻嘻撲到她的懷中,孩子氣嘀咕了幾句,「生氣的面孔是醜陋的,布魯赫才不會將這扭曲的一面給姐姐看呢。」
女親王挑了挑眉,細指穿過他那纖細柔軟的短髮。
「請問、請問這裡有人嗎?」
少女的聲音從水晶球內弱弱傳來。
那個人類新娘已經越過了薔薇園,來到了城堡的大門外。
大廳里的眾兄弟齊唰唰盯著琳琅看。
「看我做什麼?這是你們的祭品。」吸血鬼女親王懶洋洋撫摸著小傢伙的腦袋,「自然是隨你們任意處置了。」
本次世界的女主是一個家境貧寒但樂觀向上的賣花女艾薇兒,她的父親欠下了巨額賭債,將女兒抵給了賭場。買家是偽裝的長老,他無意間發現此女的鮮血醇美乾淨,是極品的血庫,毫不猶豫把她轉手賣給了血族的至高掌權者。
基本每隔百年,長老院會挑選出一個最適合血族的人類新娘送到恩菲爾德的古堡中,供他們吸血或者愉悅身心。
與其說是新娘,更等同一個華美的玩偶,淪為兄弟們的附屬品。
但艾薇兒作為女主,待遇當然不同那些慘死的新娘。
高高在上的血族貴公子有時也會厭倦單調枯燥的生活,而突然闖進他們生活的人類少女,有著不同於吸血鬼的溫暖體溫,她熱情、活潑、開朗、溫柔、細膩,女性最可愛的性格她都有,同時她溫順乖巧中有著一股兒天真小倔強,逼急了就像只小野貓,撓得兄弟們後背全是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