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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偽裝的好處。
這一次韓嘉樹也依法炮製。
然而後續遠遠出乎他意料。
生平很少動怒的韓父拿了藤條抽了他一頓。
「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子天生反骨,年紀小小就心腸歹毒,你當我不知道是你故意弄丟妹妹的嗎?平常弄死一些貓啊狗啊,發泄一下,也就算了,這可是你韓叔叔的妹妹,唯一的後代,你怎麼就這麼忍心下得了手?」
要不是韓母滿臉眼淚衝出來,他可能會被暴怒的父親活活打死。
他當然下得了手。
畢竟——
韓琳琅是他面前這個男人的孩子,與他兄弟的女人結合之後生出來的孩子。
真是骯髒啊。
不過他也沒什麼資格嘲笑他。
他自己就是私生子。
他那端莊美麗的媽媽說愛他,卻給了他一份污穢的血緣與基因。
至今他都不知道誰是他的爸爸。
韓父顯然也是知道這回事的,從男人那高高在上的態度與冷漠到虛偽的關心就看得出來。不過他瞞得比媽媽還好,韓母並不知道韓琳琅是他的孩子,是與她最要好的閨蜜偷情之後結出的密果。
韓嘉樹其實覺得韓父大可不必這樣生氣。
他不是都在學他嗎?
天生反骨、心狠手辣、佛口蛇心……
這些,不都是他這個好為人師的「父親」一一親身實踐教會自己的麼?
不過他還是要甘拜下風,他遠遠沒有韓父那樣不動聲色的陰險狡猾,所以才會被他從蛛絲馬跡中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與痛腳。
幾天之後,韓父千辛萬苦找到了他的小公主。
而那原本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頭髮凌亂,一身髒污,看得長輩們一陣心酸痛楚,摟著她抱頭痛哭。
韓父又忍不住罵起兒子來,要不是旁邊有人,估計他又想動手了。
他內心一片漠然,反正這些話又不是第一回聽見了。
於他而言,根本就是無關痛癢。
不過,他現在還未長大,羽翼不豐,與處於優勢位置的韓父對著幹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抱著這樣的念頭,韓嘉樹立馬讓自己委屈紅了眼眶,哭著向小妹妹道歉,那樣子真摯又誠懇。
連韓父也被他的精湛演技騙過了,更別說一直把他當成好哥哥的蠢妹妹了。
她反而比他哭得還要厲害,連韓父怎麼哄也沒有用。
最後是他將人摟住了,親吻了她的軟軟嘴唇,這才安靜下來,毫無防備的,就在自己這條慢慢長出獠牙的小毒蛇的懷裡睡了過去。
那一刻,他忽然生出另一種更加大膽刺激的想法。
何不把這個他無比憎恨的女孩子培養成自己的理想情人,手把手培養她的喜好與審美,插花、音樂、舞蹈,他教她如何品嘗紅酒、鑑賞古董的上流社交,也教她笑不露齒、步步生蓮的閨秀風華。
璞玉逐漸打磨成最為精緻、可在掌心細細把玩的傳世美玉。
他會在最恰當、最浪漫的氛圍中對她表露愛意。
什麼?你說她會拒絕?
嘖,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心血白費?
他早就在有意無意間讓她習慣自己的存在,再也看不進其他人。那些同齡的男生大多還不懂得捯飭自己,尤其對中意的女生更是採取了「越喜歡越欺負」手段,怎麼能比得上優秀出色又俊朗溫柔的兄長?
韓嘉樹用十年的時間,若無其事織了一盤縝密無缺的棋,只等著獵物乖乖進入死局之中。
他要得到她的人,更要得到她的心。
最後,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看著她眸里的光逐漸熄滅,那真是一個美妙到戰慄的過程。
而他單純的妹妹又怎麼知道呢?
這一切都是她喜歡到無法呼吸的兄長大人親手策劃的詭計——楊晴也不過是他用來刺激她的棋子罷了。
那個女生衝動又盲目,一看就是容易闖禍的類型,自小就以名媛標準培養的韓琳琅待在她身邊,肯定免不了遭殃,她又不擅長辯解,境遇自然越來越糟。
周圍的人會因為她的「惡毒」、「陰險」而逐步疏離她的。
而他,順理成章的「移情別戀」,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越是可憐悽慘,他就越高興呀。
誰叫這個人的存在,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他是多麼的不堪與醜陋。
太礙眼的人,一般都活不久。
只是為什麼,她就不能乖乖聽話,按著他編造的劇本走?
韓嘉樹十分煩躁,自從那天看了心理醫生以後,這隻原本可以攥在手心裡的洋娃娃突然就有了自己的意識,居然懂得了何為「以退為進」,反過來一步步蠶食他的領土。
是故意的嗎?
韓嘉樹很快又推翻了這個念頭。
他的傻妹妹可沒有這麼聰明,儘管她功課是極為優秀的,但那也只是在他的輔導以及對方好記性之下堆積起來的耀眼分數。
現在這隻愚蠢的獵物居然想要逃離他的掌控,投進別人的男人懷抱里?
呵呵,當他這個哥哥是死的嗎?
「我這也算幫我自己啊,你想,你拿下了不臣哥,你的嫂子不也就有了嗎?」韓嘉樹溫和地說,這個眉如山間明月、聲如溪邊玉石的青年溫柔注視著你時,世界都仿佛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