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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難?昭烈不敢。」他似笑非笑,「父親告誡昭烈說,事君不可不忠,事親不可不孝,事師不可不敬。母親是昭烈要敬奉的長輩,昭烈怎敢大逆不道,與母親為難?」他特別咬重了「敬奉」二字。
夫人唇色微微發白,勉力維持著那搖搖欲墜可憐的身子,咬著唇說,「那就請世子讓開點路吧。」
燕昭烈輕笑,意味深長,「母親的細腰才那麼一小段,比柳條還要輕盈柔軟,昭烈一手便能握住,還需要昭烈讓路?」
對方的呼吸果然急促了些。
太過曖昧的話,不由得叫人浮想聯翩。
琳琅深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側了身體,打算走過。
「啪!」
世子爺慢悠悠支起了一條長腿,擱在欄杆上,長度還綽綽有餘。
琳琅猛然抬眼,目光帶著某種被侮辱的憤怒。
燕昭烈微笑以對。
貌美無雙的夫人被她繼子的惡劣行徑弄得下不來台,氣得雙頰暈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霞,漸漸加深了,艷如桃火,飽滿嫣然的嘴唇咬出一道深紅的痕跡,看上去活色生香。
燕昭烈目不轉睛盯著人看。
不得不說,他現在心裡是無比痛快的。
曾經被戲弄、被譏諷、被輕蔑的惡氣一口出盡,看她如同一隻可憐到不能再可憐的小崽子,在他的掌心裡掙扎存活。
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眸光幽邃,婦人衣裙的斜襟交接構成一道嚴謹的防護,克制而吝嗇地顯出半截脖頸,可他剛剛才目睹了這道防護脫落時的艷美,那細長的頸,那柔膩的肩,還有藏在輕薄褻衣里的風光。
被他這樣一掃視,琳琅手指微顫,捏緊了袖口。
她閉了閉眼,平息著胸腔里的情緒,「既然世子不想讓,那就算了。」她轉身往回走。
一柄油紙傘橫在她的腰前,沾的雪屑化成了冰水,頃刻浸濕了衣料。琳琅嘴裡發出一聲驚叫,主人的手勁突然加重,她被撥著踉蹌後退,背脊磕上了一個硬實的胸膛。
「怎麼,認為被欺負了,想跟你的和尚小情夫告狀?還是母親覺得,昭烈若是將此事回報給父親知曉,你猜他會怎麼著?」
他這一句話讓懷裡掙扎的人瞬間僵住了,好久才啞著嗓子說,「他……是被引誘的,有什麼衝著我來。」
燕昭烈「唔」了一聲,「母親真是情深義重,昭烈自愧不如。」
琳琅沒說話,她等著後半句。
果然,他淺淺笑了,溫和地說,「母親是昭烈的長輩,身為人子,昭烈自然無意為難。不過,一樁秘密若是不想被發現,總要付出一些代價。母親認為,什麼才能打動昭烈封口呢?」
嘖,已經害怕得發抖了嗎?
燕昭烈胸口貼著對方的後背,溫熱的,又柔軟得不可思議,她微微低著頭,頸後的衣領空出一段姣好的、乾淨的雪白,讓他清晰意識到,攥在眼前的,是一個能令男人意亂情迷的女人。
「你、你想要什麼?」她緊咬牙關。
「唔,想要什麼,這個我想想。」
燕昭烈慢條斯理道,「作為國公世子,母親覺得我可缺什麼?」
「既然你不缺——」
「不過父親對昭烈的人事把控得頗為嚴格,至今也未有通房,不知那風花雪月是怎樣的滋味。」燕昭烈慢慢低下頭來,宛如一頭滑膩的毒蛇,盤在她的肩頭,對著獵物陰森張開血盆大口。
他紅薄的嘴唇微微開闔,吐的不是錦繡文章,而是靡靡艷辭。
她聽見這頭披著美麗人皮的牲口如此說——
「不如這樣,你像剛才那般,哭著再喘上幾下讓我聽聽,興許這身子一麻,心腸一軟,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如何?」
第305章 惡毒繼母前女友(10)
幾日之後,風雪漸停。手機用戶請瀏覽m.ggdown. 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街道上出現了一支沿途布施的隊伍,他們穿著褐色僧衣,周身溫潤平和,騷動的人群奇異安靜下來。
大慶覆滅蕭氏王朝之後,一躍成為執牛耳的領軍,諸多小國依附其生存,隱隱有了萬邦來朝的氣象。這其中的原因,一是燕國公作為定海神針,決朝綱,制外敵,運籌帷幄,其鐵血手腕令人不寒而慄。
曾經有一個強國,自恃軍備強盛,在大慶立國之時,把前去邀請觀禮的大慶使者殺了,並在新帝登基最重要的祭天活動中,人頭匣子不懷好意送到了燕國公的手裡。
新帝還沒雷霆大怒,燕國公就輕描淡寫地請命,說祭天的牲畜還少了最重要的一頭。
那場祭天足足推遲了一個月。
燕國公做通了鄰國的思想工作,於是那個強國成了瓮中之鱉,給活活下鍋煮了,皇親國戚毫無反抗之力,如豬羊般被他屠殺殆盡,象徵至上皇權的龍座流滿了血。
從此以後,大慶的共主之位無人質疑,就算有意見,也得憋到了腸子裡,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待宰羔羊。
大慶的武力令人肝膽發寒,在另一面中,他們精神層面的滲透力同樣很強。
只因鎮守國都的中央白馬寺是遠近聞名的佛門第一聖地。
它歷經千年,披過盛世的華裝,也妝過王朝沒落後的脂粉灰燼,時至今日,依舊香火不衰,信徒遍布普天之下的廣袤王土。從異域遠道而來的使者,首先不是去覲見君王,而是在白馬寺前磕頭跪拜,虔誠朝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