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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走紅毯的時候,人們發現,新娘父親跟新郎的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嘿,一左一右,對稱極了!
「你們發生什麼事了?是遇到搶劫的了?」賓客們很是同情。
曲父陰森森露出牙齒,「可不是嘛,這劫匪臭不要臉的,搶什麼不好,非要搶我女兒。臭不要臉的,還敢還手。要不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把人打趴了。」
眾賓客:「……」
明白了,原來是「以大欺小」的岳父跟「臭不要臉」的女婿干一架。
「臭不要臉」的女婿對岳父的沖天怒氣視而不見,挽著妻子到席面敬酒,很快就輪到了最特殊的一桌。
喜慶的氣氛開始冷了下來。
眾人屏住呼吸,新歡跟舊愛的交鋒,肯定是狗血又刺激!
「陸先生,我敬你。」
賀語冰舉起酒杯,「敬你有眼無珠,換得我嬌妻在懷。也敬你早日覓得良緣,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如無要事,離她遠點。」
句句斯文,句句戳心。
眾人默默觀戰,賀掌門絕對是狼人中的戰鬥機!
「當然。」陸慕深傾斜玻璃杯,淺金色的酒液晃出優美的弧度,泡沫輕輕涌動,「也祝你新婚快樂,珍惜所剩無幾的幸福時光。」他微笑著說,「畢竟人老了,總是不比年輕人來的熱情持久,你說呢,賀董事長?」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兩個男人刀光劍影明爭暗鬥過了好幾個回合,最終停止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語冰,下一桌的客人等急了。」
新娘身穿紅色斜襟旗袍,耳垂繫著兩粒瑪瑙水滴,腕間套著碧玉鐲子,風姿綽約,美不可言。她單手撫了撫丈夫的肩頭,親昵之意顯露無疑。
此時誰輸誰贏,勝負已分。
賀語冰拍了拍她的手,轉頭衝著人頷首,「陸先生,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說著,將手中的香檳酒一飲而盡。
周圍發出一片叫好的聲音。
陸慕深同樣幹了,甘甜的果味瀰漫在口腔里,像極了新人結婚的味道,微甜,微澀。他盯著遠去的新娘身影,她挽著烏髮,側顏溫婉柔美,同人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比起第一次結婚的慌亂無措,這回她從容鎮定,遊刃有餘面對賓客的笑鬧。
再也不用躲在身後,怯怯看著人了。
是那個男人讓她學會成長了嗎?
陸慕深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很奇怪的是,他的心臟宛如蔓藤纏繞,緊得難以呼吸,可是意識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冷眼旁觀著新人敬酒,再冷漠聽著別人口中對天作之合的讚嘆。
陸慕深又端起了一杯香檳,淺淺抿了口。
他漫不經心又猖狂無比地想,她第三次結婚也用香檳好了。
婚禮竟然順利結束了。
離開現場的客人們還有些不敢相信。先前賀掌門與陸家新繼承人對上的那一刻,他們毫不懷疑後者會做出當眾搶走新娘的舉動。
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曲父也很意外,他這一天都提心弔膽的,來來回回檢查現場情況,就怕前女婿做了什麼手腳。老父親摸著腦袋,完全搞不懂現在小年輕的想法,「媳婦,你說這個小兔崽子是不是耍我們玩啊?」
曲母是個性格纖細敏感的女人,勘察能力相當出色,她哪裡不清楚前女婿對女兒的情意?就她的丈夫缺根筋,總以為對方來砸場子的,曲母不好說破,只得來了一句,「慕深他不會做令琳琅當眾難堪的事。」
曲父還想說什麼,被曲母一瞪,老實了。
這個中年男人安靜如雞幾秒,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嘿嘿傻笑起來。
「你又笑什麼?」曲母問。
「媳婦,你說,妻管嚴會傳染的嗎?」
曲母:「……」
這男人又開始傻了。
正在奔向妻管嚴道路的賀董事長被人按在沙發上,琳琅搓著雞蛋,在嘴角的淤青處滾來滾去。
「疼不疼?」她問。
「還好。爸考慮到我要留著這張臉去合影,下手並不算重。」賀語冰仰頭靠在墊子上,西裝外套掛在一邊,紐扣開了幾粒,雪白襯衣隱約顯出寬肩窄腰,在燈光的襯映下,多了幾分慵倦,目光更是深邃迷人。
琳琅使勁按了按雞蛋,涼颼颼地說,「所以你就對我爸下狠手了?」
賀董事長從善如流,「我錯了,下次我輕點。」
所以還是要干架?
琳琅氣得將熟雞蛋硬塞人嘴裡了。
她轉身要走,迅速被人纏住了腰,熾熱的呼吸落在頸邊,落成一道道細碎而綿長的痕。
「彆氣了,我的小女巫。」大魔王輕聲地哄,「我給你寫個檢討書,好不好?」
小女巫回過頭,梳得整整齊齊的黑亮髮髻,頰邊彎下一縷碎發,她眉眼如初月,柔媚而迷離。
她遲疑著,雙臂回摟住他的脖子。
「那你不能凶我爸……嗯,也不能凶我。」
「好,我認真檢討反省,不凶你。」
工作狂的董事長爸爸難得放下了工作,帶著他的新婚妻子來了一趟蜜月旅行。
琳琅發現,無所不能的董事長爸爸居然是個旱鴨子。為了看人變臉,她樂此不彼往海邊跑,把賀語冰逗得好氣又好笑,只得捉了這條調皮的美人魚回去,教她好好寫一頓刻骨銘心又痛哭流涕的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