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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你能不能,給一件東西我貼身帶著,讓徒兒不那麼怕。」奚嬌嬌盯著韋淵脖子上的紅繩玉佩,她決定臨走前要攪亂春水,她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什麼?」韋淵怔了怔。
奚嬌嬌無視了大師兄的皺眉表情,任性至極,「就您脖子上的那個玉佩,師傅天天帶著,徒兒一見到它,就像見到師傅一樣,如果能戴著這塊玉佩下場,如同師傅時時刻刻在身邊,徒兒肯定是信心百倍的。」
「胡鬧!」大師兄元懷貞斥責了她,「大丈夫應該獨當一面,怎可把自己的勝敗寄托在他物之上?」更深層的原因是這玉佩來頭不小,為師傅與師娘的定情信物,這件事情是他偶然聽到的,後來當做趣事,講給奚嬌嬌聽,哪裡知道今日會成她的發作由頭!
大師兄又是後悔又是自責,師娘什麼都不知道,小徒弟心懷不軌,仿佛在打師傅的主意!他絕不能讓這個女扮男裝的師弟得逞,傷了師娘的心!
韋淵的神色淡了。
他什麼都還沒說,大弟子就越俎代庖,替師傅當家做主,發落起小弟子了。此次大比,外有大弟子撐門面,內有長公主主持中饋,而他這個門主師傅反而落得一身清閒,是不是當得太窩囊了?
「七郎還小,有所憂慮也是正常的,不必苛責。」韋淵解了紅繩,將玉佩遞給最受寵的小徒兒,「你先戴著,等比賽結束再還給師傅。」
「謝謝師傅,師傅對我最好了!」
奚嬌嬌頓時得意不已,師傅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定情信物說給就給,那個老虔婆在師傅心目中恐怕也沒多少位置。
大師兄元懷貞捏緊了指骨,怒意難以遏制。他本不是愛生氣的人,這回是實實在在被氣到了。師傅明知那是他與師娘的信物,就這般輕易給了小弟子?他將師娘的情意置於何處?
奚嬌嬌晃蕩著玉佩,吊兒郎當下場了。她打定主意讓闌門丟臉,於是表現得十分差勁,場下的人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奚嬌嬌為勾引闌門門主而來,對門派感情不深,更沒什麼榮譽感,她覺得好玩兒,把能丟的臉都丟光了,看得師兄弟眉頭緊皺,對她的好感減了又減。
闌門七郎拿了倒數第一的分數回來,震驚世人。
「你故意輸掉,居心不良,等比賽結束,去祖師爺的祠堂跪著吧。」白衣師娘眼皮不抬。
奚嬌嬌在韋淵面前抹著淚眼,哽咽道,「師傅,我真的,是盡力了。」
韋淵也看得出小徒弟的胡鬧,可是一見她哭,心裡微微不忍,「七郎年紀還小,身子骨弱,怕是……」
「師娘。」
大師兄元懷貞突然出聲,如玉石激越。
「貞第一次與天下醫者交手,心神不安,特求師娘賜下一物,佑貞凱旋。」
「你要何物?」白衣師娘問道。
大師兄滿袖天風,眸如煙水,彷如雲中仙鶴,「就同小師弟一樣。」
韋淵立刻否決,「不可!」
大師兄淡淡道,「有何不可?小師弟戴得,貞就戴不得?師傅往日不是教誨我,對天下萬民,要一視同仁?
「師傅大可放心,我比小師弟言行慎重,會好好珍惜師娘的玉佩,斷不會弄丟了它。」
琳琅詫異不已。
訥言敏行的大師兄居然當場跟師傅對著幹。
這個小仙男最近莫非是到了叛逆期?
第565章 師娘前女友(7)
雙方僵持不下。
韋淵將視線投到妻子的面上,軟聲輕喚,「豐娘,這玉佩你不能給老大。」
豐娘是長公主巫馬琳琅的閨帷小名。
夫妻恩愛和睦,韋淵遷就妻子,也給孩子的大名取了個「沛」字,母子合為豐沛。
韋淵師嚴道尊,只在私底下這般叫她,一般是服軟或是求饒。巫馬琳琅愛極這個自己追到手的玉面丈夫,對他再而退讓,不曾想讓他的小徒兒奚嬌嬌爬到頭上作威作福,一點師娘的派頭都沒有,弄得灰頭土臉,好不嗆氣。
現在嘛,她一不愛他,二不是倚仗他而活,憑什麼要慣著他呢?
男人許多毛病,全是女人溺慣出來。
這個時候的男人不碰外頭的女人,不三妻四妾了,便被世人歌頌深情不悔。
而女人呢,除了守身如玉,得為他生兒育女,得為他洗衣做飯,得為他操持家務,還要事事體貼他,周全他,才換回一個賢妻名頭。韋門主半生順遂,不讓他吃個苦頭,還真以為她稀罕門主夫人的威風不成?
至於奚嬌嬌,琳琅更放不在眼裡了。
一個因謀逆而抄家的罪臣小姐,自己家族不安分,想要當個至高無上的掌權者,結果手腳不乾淨,被當朝皇帝的眼線捕捉到了風吹草動,這才斬草除根,殺雞儆猴。
若是女主的家族成功謀反,推翻了巫馬皇族,這位嬌小姐坐在錦繡朱樓里,恐怕是記不得自己是踩了多少巫馬皇族的屍骨上位。
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自己家族享受了臣服巫馬皇族帶來的榮華富貴,愈發貪婪,還想著坐主人家的位子,不抽薪止沸,難道還等著養虎為患?
可笑的是巫馬琳琅千疼萬寵的兒子,竟被換回女裝的奚嬌嬌哭上幾句哭得心軟,把他娘跟舅舅一起罵得狗血淋頭,說他們過於殘忍無情,施行暴君之道,會被天下人恥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