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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空氣頓時一冷。
她穿著輕薄的紅衣,更覺刺骨。
「嗚……」
燥喉的酒被以另一種方式灌進了她的嘴裡。
奇異的柔軟,熾烈的占有。
在烈酒的催化下,琳琅頭痛更甚,然而比之前更清醒了。
她試圖推開人,自己坐直了軟綿的腰身。
男人蒼白得近乎病態的面孔漸漸浮現在眼前,他一手撐在鋪著紅繡的桌面上,寬鬆的喜袍袖口滑落下來,露出纖細的手腕。另一隻還擱在她的腰上,再下一寸就是臀。
危險的距離。
他眼神玩味,像是獵人打量著捕捉到手的獵物。
「魔君,好久不見。」她費勁笑了笑,還有些急促的喘息,胸腔被擠壓得很難受,昏眩中又湧起一抹噁心的感覺。
「的確好久不見。」
他頓了頓,惡劣地說,「師傅,徒兒可想你了。」
記憶中,這樣喚她的人只有一個。
琳琅定定瞧了他好一會兒,終於抓出了頭緒。
哦,不好,她親手殺死的仇人詐屍了,要來復仇了。
她心想,這樣都弄不死,男主的命可真硬,她都打算在這個仙俠世界好好浪一遍就去懲罰世界裡玩了。
那個有點小聰明又很容易被耍的小胖墩,百年後搖身一變,入主帝位,手握生殺予奪大權。俊美的,陌生的,那疏朗狹長的眉眼卷著寒意,令人害怕。
琳琅眨眨眼,真是個美人兒,她都不忍心繼續下手了。
「你沒死啊,司徒非。」
「托師傅的福,命大,死不了。」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小姐姐淡定得不像是被抓來的俘虜。
「你就不怕?」
「怕什麼?」
「我是來……報仇的。」
他鼻翼呼出幾分熱氣,潤濕的,熏得琳琅面頰發癢。
「你不會的。」
琳琅漫不經心打量著四周環境,看看有沒有逃跑的可能。是她太大意了,中了魔君與人皇這一對死敵相互聯手的圈套。
「為什麼不會?」他哈哈大笑起來,眉眼透著恣意的狂妄,「你看,人族奉你為座上賓,還不是一樣把你當禮物送過來供我玩弄了?」
他笑得眼淚跑出來,又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心臟一緊,猛地咳嗽起來。
但這些痛楚不能阻止他的高興。
她越倒霉,他就越高興。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琳琅揚眉道,「不過我猜,除了人皇,應該還有別人一起參與了這場『綁架』,對嗎?」
司徒非並不遮掩,反正他的目的早已達到。
至於同夥會不會被受害者記恨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錯,還有一個就是你送過來的狐女,她給了藥。」他抖了抖衣袖,酒液迅速蒸發,與室內甜膩的香味混雜在一起。
難怪,她這副身子基本算是百毒不侵,也只有系統商城出品的稀罕丹藥能對付超級任務者了。
「怎麼,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男人故意說,「你也別埋怨她了,她只不過想多要一個姐妹,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千古佳話,你既然是她的長輩,成全一回又何妨?」
「你收她了?」琳琅問。
「美色當前,有哪個男人會拒絕。」他笑容加深。
「這裡,她碰過了?」
琳琅伸手要觸摸他的唇,司徒非嘴角噙著一抹笑,散漫坐著,不拒絕也不主動。
他倒是想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招兒。
琳琅心神轉動。
嘖,這個傢伙被她坑了之後段數提升得很快嘛。
她雙手舉到半空,忽然猛然咳嗽起來。
琳琅揪著胸前的衣襟,裝作體力不支往他身上倒去。
司徒非原本是冷眼旁觀的,然後發現被她狡猾扯住了腰帶,他抬手去推時,琳琅反而一把抓緊,於是魔君大人結結實實當了一回肉墊子。
「嘭——」
女上男下。
攻受分明。
「你花招還挺多的。」司徒非冷笑,正打算起身,琳琅緊緊按住了他的胸口。
他的視線從她的手往上看,略施黛粉的盛裝新娘在昏暗曖昧的燭光下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這身艷美的紅衣是他給親自穿上的。
「司徒非,你恨我,想毀了我?」
她眼神冷靜,像明淨的黑河,然而服下的烈酒在她身體內橫衝直撞,不一會兒就發揮了效果,那臉頰猶如新剝的荔枝兒,飽滿通透,白裡透紅。
他喉結微微滾動。
是欲望在發芽。
司徒非按耐住自己的蠢蠢欲動,吊兒郎當,「所以,師傅有什麼高見嗎?」
「高見算不上。」她沖他笑,似乎有些頭暈,她手指輕輕揉著額頭,有規律打著旋兒,嘴裡發出「嘶」的一聲,那種苦惱的姿態十分柔弱。
她向來很懂得營造弱勢而博取同情。司徒非心底嗤了一聲。
「但是,我想,讓一個人絕望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得到一切後,再殘忍收回。」她意味深長說,「比如說,讓他愛上你,再棄如敝履,你是他喜怒哀樂的唯一主宰。」
「到時候,他是你的奴隸,你輕而易舉就能傷害到他。」
司徒非聽明白了。
「但是,像師傅這麼心腸歹毒的,想要上當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