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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麻在四肢百骸里流竄,天道強忍著咕咚咕咚沸騰的血液聲,他下了床,拽著琳琅的袖子,要將她拖出去。他不能動用法力,因為法力至強,更能催發體內火種。可天道爸爸還是低估了小妖精的手段,她坐在椅子上,雙腿直接纏住了男人緊窄的腰,一臉驚訝地說,「呀,這腿怎麼這麼不聽話呢。劍仙大人息怒,妾身這就好好教訓它們。」
劍仙大人雙目赤紅,鎖骨已經濡濕大片,因她的撩撥,法則力量瘋狂暴走。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琳琅要收回的雙腿。
重新勾纏到他腰間。
琳琅眉眼一挑,「做什麼呢?」
「……求你。」
「……」
隨後琳琅被天道爸爸教訓得很慘。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個男人踹下了床底。
對方自知有罪,一聲不吭撿了衣裳穿好。
又出去了。
等琳琅恢復過來,幾天都不見人影,揪住胖長老問,「你家的小師弟呢?」
胖長老扒著她痛哭流涕,「姑奶奶,您行行好,我小師弟他就是一朵嬌弱到不勝涼風的小白花啊,他經不起您的摧殘!」
追問之下才知道,天道爸爸又玩蹦極……哦不,是跳崖去了。
琳琅的心有點累。
她矜貴清冷的天道爸爸什麼時候變成一個神經病了?
等太上長老接到傳信,帶著一眾徒弟風風火火殺回來,就看見自家小徒兒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目光灰暗,一副不久於世的樣子。
「師傅,您回來了。」小徒兒輕輕地開口。
他愧對師門,更愧對這個養育他的師傅。
「對不起,師傅。」他低聲道,「我想……」離開劍門,去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隱居起來,然後等待命運的結束。
白髮老人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沉痛不已。
「答應!答應!師傅都答應你!」
玉無雪滿頭霧水,他還什麼都沒說呢。
「師傅,你聽我……」
「無雪,師傅想通了,與其拘著你,這輩子你都不會高興的!你放心去做你喜歡的事,師傅不會阻攔你的!」
「師傅,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白髮老人憋回了眼淚,衝著身邊的弟子雷厲風行吩咐道,「去,去把老子最大的那隻酸菜缸砸了,把最好的靈珠拿出來,咱劍門再窮,一份像樣的聘禮還是出得起的!不能平白讓人看低咱的身份!誰還不是金大腿啊!」
師兄們同樣拍著胸膛,紛紛表態。
「小師弟你不用怕,二師兄這些年也攢了不少的私房錢,夠夠的!」
「對的,你五師兄的美男烤鴨檔今年可受歡迎了,區區份子錢,不在話下!」
「放心小師弟,三師兄很久之前夜觀天象,掐指一算,早就知道你會有出嫁這麼一天,從你七歲那年就給你備嫁妝了!嗷,師傅別打,我發誓,我就想想,沒引誘小師弟做壞事啊,哎喲,我的屁股,師傅你輕點——」
在三師兄的鬼哭狼嚎中,劍門迎來了最盛大最闊氣的一場婚禮,也是仙門與魔門的首次聯姻。
仙魔之戀結出了另一種的結局。
牽著紅綢拜見高堂,玉無雪還有些如墜夢中。
……可能是跳崖的時候出現了幻覺,要不他再跳一次?
他這麼想著。
玉無雪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要是新婚之夜去跳崖,琳琅絕對會把他的腿打斷的。
婚後的生活與平常沒什麼兩樣,但他的稱呼除了「小師弟」、「小師叔」、「流光仙尊」之外,又多了一個「王夫」。
是的,雖然師門給他撐腰了,但在魔門的大手筆「江山聘禮」之下,師傅跟師兄們還是沒出息,深深屈服在龐大靈石的魅力下,把他迅速打包給魔門,成了入贅的姑爺。
所以現在玉無雪不去跳天極峰了,改去跳幽域的幽冥橋了。
鬼看見他都要避著走,生怕自己在河邊一個打盹就被砸死了,真是太冤了,它們戰戰兢兢做鬼,招誰惹誰了。
琳琅算是服了這個間歇抽風的天道爸爸。
每次弄得遍體鱗傷回來,還不是她給照顧著呢?
到底是她折磨人呢,還是這人折磨他呢?
她想不明白,但還沒琢磨出來,胸口一陣反胃,吐了天道爸爸一身。
對方驚慌不已扶著她,一把脈。
有了。
於是天道爸爸傻了。
小傢伙很是折騰人,琳琅覺得這出生以後肯定是個混世小魔王。
她不好受,轉眼就折騰孩子他爹。
孩子他爹總算消停了,也不去跳橋了,整日精心伺候她。
瓜熟蒂落,小魔王降生。
「哇——」
那哭聲洪亮,簡直算得上是驚天地泣鬼神。
琳琅吵得腦仁生疼,「閉嘴。」
奇異的是,娃娃好似聽懂了她的話,立馬把嘴巴閉上了,還使勁撅起小屁股,非要瞧他的母親長個什麼模樣。
剛出生的嬰兒看東西是模模糊糊的,但這並不妨礙他興致勃勃揮舞小胳膊小腿兒。
要阿娘抱抱。
接生的女祭司就笑了,「一看就是個會疼娘親的,你要抱抱他嗎?」
琳琅被小討債鬼折騰了幾個時辰,正頭疼得很,「玉無雪那個混蛋呢?誰的兒子誰去哄……等等,這傢伙不會又去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