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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疼嗎。」
「昨晚砸那一下疼了會兒,後來就沒什麼感覺了,」傅風瀾幽幽道,「也可能是砸斷了神經,短路了。」
他是有意活躍氣氛,逗他開心。
荊玉笑不出來。
他垂著頭,低聲問他:「……為什麼那麼傻。」
傅風瀾坐著,只能看見他頭頂的旋兒:「什麼。」
荊玉:「明明知道自己有舊傷,為什麼還要逞英雄。」
說「逞英雄」三個字的時候,有些顫音,是有些心悸和埋怨的意思。
傅風瀾:「當時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
荊玉搖頭:「我不會,我從小就是一個挺自私的人,做不到你那麼……」
荊玉想在頭腦中找一個合適的詞。
善良?
勇敢?
無私?
好像都不能很好地表達出他對傅風瀾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見過傅風瀾這樣的人。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卻還是願意去拯救別人。
永遠平靜溫和。
永遠超乎想像地強大。
傅風瀾吃力地動了一下,似乎是做得有些乏累了:「我不覺得你有自己想像得那麼差。」
荊玉一怔。
傅風瀾:「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很世俗,那些快意恩仇、仗義拔刀好像只存在於電影裡……可是那只是因為,我們很少遇到那些危險。大部分時候,我們都像深海的魚,溫吞地沉在海底,看不見烈日也看不見洶湧的海浪。可是一旦危險真正來臨的時候,我們就能躍出海面,做到超乎自己想像的事情。」
荊玉半信半疑:「真的?」
傅風瀾:「比如,如果昨晚我是那個快被砸中頭的小孩子,你是我,你會救我嗎?」
荊玉毫不猶豫:「會。」
傅風瀾:「這就是了。」
荊玉:「可是,那是因為遭受危險的是你啊……我對別人沒有那麼多的愛心,只對你……」
後面的話因為太肉麻,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傅風瀾:「那也沒什麼不好。」
荊玉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傅風瀾低聲道:「我當然希望你越自私越好,做一個世俗而平凡的普通人,一輩子平平安安,不要遭遇任何危險,也不要為任何人冒險。」
荊玉怔住。
傅風瀾微笑道:「是不是突然覺得,我也沒那麼好了?」
荊玉:「……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說。」
「我也是普通人,當然會有自己的私心,」他輕聲道,「這個私心,只對你開放。」
第30章 幹嘛老打我屁股
荊玉臉上爬上醺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男人的情話。
傅風瀾把他拉下來,吻他的唇,一邊吻一邊右手撫摸他的腰背,手指上下描摹他的骨骼形狀,力道強勢又溫柔。
荊玉被吻得魂飛魄散,癱軟在他身上。
防止碰到他的傷處,控制住自己只把上半身倚靠在床上,下半身以一種十分彆扭的姿勢抵著地板。
傅風瀾抵著他的額頭:「這樣,不難受?」
荊玉:「還好。」
傅風瀾:「撒謊。」
他不輕不重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以示對撒謊的小小懲戒。
荊玉抗議:「我也沒做錯什麼,你幹嘛老打我屁股。」
傅風瀾:「因為你招打。」
荊玉:「什麼叫我招打?」
傅風瀾:「就是你老喜歡撅著屁股,輕搖亂晃,故意勾引人的意思。」
荊玉無語。
什麼叫他故意撅著屁股。
他明明是怕碰到他的傷口才不得不在床邊半蹲著!
這老色批外表溫文爾雅,整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他覺得傅風瀾實在欺負人,一抬身體,扭身走了。
傅風瀾懷裡落了空,手心裡還殘留著荊玉身體的餘溫:「這就跑了?」
荊玉氣哼哼道:「老實待著吧你,我要回家了。」
傅風瀾幽幽道:「老公受了傷,你就這麼一走了之,太不負責任了吧。」
荊玉:「什麼老公,我沒有老公。」
傅風瀾:「那我好歹也是你的僱主?」
荊玉:「那我更該走了,僱主在非工作時間受傷,總不至於還要我這個打工的賠工傷錢吧。」
嘴上這麼說著,其實是去洗手間洗了一條熱毛巾來,給傅風瀾擦手擦臉,這就算洗漱了。
傅風瀾:「怎麼又回來了?」
荊玉:「履行下班前的最後一點指責,擦完我就走了。」
傅風瀾拽住他的手:「不走吧?」
荊玉:「你要留我,總得給點誠意。」
傅風瀾想了想:「我給你加工資?正好我這幾天要準備新的試鏡了,你該給我配戲了。」
荊玉一愣:「怎麼又要試鏡,不是剛拿下《枯冬》的男主角嗎。」
傅風瀾:「早上製片方傳來的消息,餐廳衝突的事鬧大了,原作者常年隱居在雲南,性格比較古怪,似乎很厭惡娛樂圈惡性炒作一類的行徑。合同還沒簽,突然反悔說不賣了。」
荊玉急了:「哪有這樣的!」
傅風瀾:「不到最後簽訂合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也正常。」
荊玉心裡盤算著讓邱明洋再加點錢:「是不是嫌版權費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