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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抬頭,看著頭頂上大大的「C412」門牌號,欲哭無淚。
怎麼會這樣。
連縮短距離,稍微靠近一點,都覺得心跳加速,全世界都是粉紅色的幸福泡泡。
楚荊玉,你個完蛋玩意兒,你沒救了。
荊玉一邊狠狠唾棄自己,一邊非常誠實地又往門前湊了湊。
深深地吸了口氣。
嗚……
是錯覺嗎?
怎麼好像聞到了傅風瀾慣用的英國梨與小蒼蘭香水的味道。
清新的,淡淡的,能讓人瞬間安神的香氣。
荊玉奔波了一天,心神也疲乏了。
聞到久違的香氣,感覺昏昏欲睡。
於是在門前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抱著雙腿,打起了瞌睡。
沒一會兒就睡死了。
腦袋埋在臂彎里,頭髮亂糟糟的,像個撿火柴的小女孩。
傅風瀾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
十一點五十。
平時在家裡,這個時間點,他應該早就睡了。
在漫長的腿部康復生活中,他養成了極為健康的作息,醫生叮囑他一定要保持規律的生活,積極康健,才能保證情況不惡化。
而他原本就是個自律的人,習慣了晚上十點睡,早上六點起,每天讀書,學習,修身養性。
這對於他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不是什麼很難做到的事。
畢竟已經無法像年輕人那樣保持旺盛的激情了。
今天他跑了一天,幫潮州大爺幹了一天活,照理說應該很容易入睡。
可是他失眠了。
十點的時候,他準時上床,關燈,睡覺。
十點半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睜著眼睛看黑暗。
沉默片刻,又坐起來了。
打開手機里的美國黑白公路電影,看了起來。
這是十多年來摸索出的,對他而言最有效、最快速的一種催眠方式。
然而也失效了。
一隻小奶貓一直不聽話地蹦到他腦海里,用爪子撓他,軟綿綿地問他:「你怎麼不抱我呀。」
他揮揮手把貓咪趕了出去。
奶貓很快又溜回來,氣鼓鼓地問他:「今天有沒有想我一千遍?嗯?沒有的話快點親親我!親親我我就原諒你!」
……
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和頭腦中名為「玉玉」的小奶貓打游擊戰,傅風瀾面無表情地關掉了手機屏幕。
正無可奈何著,不知道該怎麼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睡眠,電話鈴忽然響了。
是服務總台打來的。
接線員有些緊張地告訴他:「傅先生……你門口好像有個人。」
傅風瀾:「?」
鬼片?
小偷?
接線員猶猶豫豫地說:「他從十一點多開始就一直蹲在您門前,好像睡著了……我們對照了身份登記表,好像是今天入住的一位客人,您要不要出門看一下……」
傅風瀾明白過來。
按理說,酒店裡有可疑人員,是應該喊保安的。
但是今天酒店裡的入住人員都是劇組人員,照例說不會有壞人。
如果貿然讓保安來處理,而門口蹲著的人其實和門裡的是朋友,或者是個脾氣比較大的明星,可能會得罪客人。
接線員不想擔責任,所以才想拜託他自己處理。
傅風瀾:「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他穿上鞋,向門口走去。
一開門,沒發現人。
再往左邊一看。
剛剛跟他頭腦里打完「游擊戰」的小奶貓正抱著雙腿,坐在牆壁前,呼呼大睡。
傅風瀾:「……」
第45章 坦白從寬
一被抱起來,荊玉就醒了。
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了一個近在咫尺的,完美的下頜線。
傅風瀾沒說話。
荊玉沒醒透,以為自己還在家呢,傻乎乎道:「幾點了?」
傅風瀾嘴唇微動:「十二點。」
荊玉嘟噥:「這麼晚啊……怎麼這麼亮……」
被傅風瀾抱進去,看清了陌生的房間和寬大的床鋪。
怎麼會是酒店的布置……
荊玉腦海中突然敲響了一聲警鈴。
……
不對,他明明是偷偷跑來看傅風瀾的!
怎麼變成被他抱進來了?!
荊玉瞬間把所有事兒都想起來了。
這應該是在傅風瀾錄戶外綜藝的地方,一個古風小鎮,他們在酒店裡。
因為隱瞞身份的事,他和傅風瀾冷戰多日。
他今天千里迢迢追到小鎮來,是來對傅風瀾坦白從寬的。
即使還在冷戰中,傅風瀾對待他的動作依舊柔和。
把他放到床上時,小心地先用手掌撐住床鋪,再慢慢放下去,防止他坐不穩。
動作是溫柔體貼的,神情是嚴肅的。
叫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荊玉抬頭瞄了瞄傅風瀾,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傅風瀾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也沒有表現出「久別重逢」的驚喜。
眼睛微垂,神情淡漠,沒什麼笑意。
幫他蓋好被子後,看起來也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關了燈,自顧自背過身,睡下了。
很明顯是繼續冷戰的意思。
他千里迢迢跑來郊區,可不是為了接著和傅風瀾冷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