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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有人提議,不如讓皇后娘娘代替皇上守在太后床邊。
靖德帝想想沈家和郜家的關係,沒有答應這個請求。反而堅持著讓玲瓏住在了靜安宮。
一來皇上因為信任郜七爺,所以支持郜七爺的決定。
二來,太醫在他跟前表示過,太后年事已高,這一次也不知道熬不熬得過去。他們也無能為力。
既然太醫都說了無能為力,靖德帝寧願期盼著長樂郡主的一片至誠孝心能夠感動上天,讓太后能夠熬過這一次的難關。
想到長樂的真情實意,再想到宮中除了太子外,諸多子輩孫輩那假惺惺的悲傷,靖德帝忍不住嘆了口氣。
都說皇宮之中親情淡漠。
果然如此。
靖德帝本還不是特別放心,每每白天晚上的時候,沒事兒就會去太后宮裡看看。
結果當天晚上,他站在窗邊,讓莊嬤嬤稍微打開一點點縫隙,遠遠看到長樂郡主居然不顧太后身染重病,直接和太后同榻而眠。
靖德帝不禁動容。
太后染的是風寒。人人都唯恐被傳染,長樂卻毫不避諱。是真真正正想要照顧太后,並非是虛言。
這讓靖德帝對玲瓏親近了許多,也愈發相信,郜七爺果然沒有妄言。不管太后最後能不能好,最起碼長樂郡主一片赤誠之心是實打實的。
後來白日裡得空時候,靖德帝也會去靜安宮探望太后。
每每到的時候,他都會發現長樂郡主趴在旁邊的桌子上寫寫畫畫。仔細一瞧,原來是抄佛經,祈求太后健康平安。
靖德帝讚賞地點點頭,病沒有多說什麼。
郜世修也沒料到玲瓏會堅持和太后睡在一處。其實,他也怕玲瓏被傳染疾病。所以只讓小姑娘歇在太后屋子裡,還讓玲瓏晚上的時候把香囊和荷包摘了,保護她自己。
誰知……
最終,指揮使大人只能嘆息著,命人給這丫頭多準備些湯藥,免得他提心弔膽擔心她。
出人意料的是,不知是不是長樂郡主的孝心感動了上蒼,就連太醫也束手無策的病症,結果卻奇異般地開始消退,太后在慢慢地痊癒。
初時高熱沒退,但是太后已經從昏迷中醒來。
兩日後,高熱不見,太后已經能夠坐起身吃點粥。
五六天過去,太后已經可以由宮人們攙著下地行走了。
大概一個月過去,太后已然康復,靜安宮裡復又恢復了歡聲笑語。
靖德帝大喜,為太后的病癒而大赦天下。
就在這個時候,大皇子宋奉慎提議,既是要慶祝,不若加開恩科,以示皇恩。
皇上准奏。
這年恩科設在了冬初,具體時日還未定下。
·
玲瓏在宮裡住了好一段時間,得閒了出宮回家住,方才有空和友人們相聚。
徐太太黃氏得知她回侯府了,頭個下了帖子邀請她到家裡玩。
兩人脾性相投,都是喜茶之人,斟茶,品茶,又拿了些書冊看著討論著,雖沒有什麼太多花樣兒,玩得卻很開心。
看書看累了後黃氏讓人設了差點在屋子裡,兩人邊品茶吃果子,邊閒聊。
不知怎的,就說到了大赦天下又加開恩科的事兒上。
玲瓏沒料到黃氏居然對開恩科那麼上心,笑問道:“這種事兒你也要摻和一下不成?”
她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沒料到,黃氏居然點了頭。
“是啊。”黃氏剝著瓜子殼兒,聲量稍微壓低,“要知道,開恩科時會有大批學子進京。若是多備些好茶,說不得就能大賺一筆。”
玲瓏聽得眼睛一亮,“有道理!還是你有心!”
黃氏看她這樣毫不遮掩的樣子,忍俊不禁。連瓜子都忘記吃了,看著她直笑。
“不是有心無心。”黃氏道:“原先在福建的時候,認識一些家中有茶園的人。和他們走得近了,自然知道一些其中的道道。”
這話提醒了玲瓏。
她側頭問黃氏:“你原先在福建那麼多年,認識許多茶商?”
“其實,茶商並不多。”黃氏輕聲道:“不過有好茶和好茶園的人家,倒是稍微知曉一些。”
黃氏是水師提督之妻,身份尊貴。尋常商賈等閒見不到她。
不過,能夠多識得一些“有好茶的人家”也不錯。更何況徐太太認識的那些人家,手中的茶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結識這些人的話,往後多進好茶,生意能夠好許多不說,扈剛他們說不定也能多探聽到一些消息。
玲瓏眼巴巴地看著黃氏。
黃氏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說實話,黃氏一向口嚴。若非本就打好了主意要給玲瓏牽線的話,她原本就不會提這些事兒。
不過這姑娘期盼的樣子很有意思,大眼睛涼涼的水汪汪的,瞧著就跟那些萌萌的可愛小動物一樣,很是惹人憐愛,又讓人忍不住生出逗她的意願。
黃氏佯作不知,欣賞了半晌玲瓏這模樣後,方才噗嗤一下禁不住笑了,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我就幫你一回。只是話我可提前放在這兒了。喝茶我行,做生意我可不成。牽個線後,往後的路子怎麼走,你得自己掂量著來。”
她說的是實話。只不過太過直白,顯得不近人情而已。
但玲瓏知道黃氏這是特意提前說了的,為的就是不想往後兩人間生出矛盾,於是笑道:“你肯介紹人與我認識,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哪裡還需要再幫忙其他?再說了,做生意這事兒,你想幫忙,我也不敢讓你幫忙呢。”
這就是在玩笑說黃氏做生意不行了。
黃氏哭笑不得,佯怒去拍她。
玲瓏側身而走逃了去。結果一個不小心,碰翻了桌上裝瓜子的碟子。瓜子嘩啦啦散落在地,嚇了兩人一跳。
黃氏就喊著讓她賠瓜子。
玲瓏不肯,黃氏就追著她出了屋子。
張媽媽讓人收拾著地上的瓜子,望向院子裡頭正追趕著的黃氏,不禁嗔道:“多大的人了,還和個孩子計較。”
見黃氏面上滿是愉悅笑容,張媽媽舒了口氣,不由得跟著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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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輅歸家多日,每日裡忙著繼續習武,監督和教授下屬武藝。又要見皇上、見同僚,參加宴請,忙得不可開交。
倒是在家的時候少了些。
對此傅氏頗為無奈。
眼看著穆承輅不知何時又要回到邊關去,她湊了時間和侯爺穆霖商議,“要不,咱們把玲瓏和老三的事兒儘快定下來吧。”
穆霖也有此意。
男人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更何況現在穆承輅的年紀不小了,旁人像他這樣的年紀,早已兒女滿地跑。現下他卻還是孤身一人。
“不過,這事兒總得問問七爺的意思。”穆霖雖然對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卻也不得不提前把話和郜七爺說起,畢竟玲瓏是七爺救下的,“待我和他商議過再說。”
郜七爺近日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