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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到屋內,看到裡頭情形,楊氏忍不住輕呼出聲。
至於謝氏,雖然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是她一開始得到消息後就命人把事情捅到國公爺這兒。可聽是一回事,真真切切看到有事另一回事。
“這、這是怎麼了?”看著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穆二小姐,再看看躺在地上赤.裸的滿身鞭痕的沈五少爺,謝氏知道事情比她剛才以為的還要嚴重,聲音發緊地問屋中立著的憤怒的老人,“父親,這是怎麼一回事?”
定國公郜老太爺如今年事已高,威嚴卻不減當年。
聽了謝氏的話後,郜老太爺怒然說道:“不是你的人把他們捉起來送到我這兒來的?你倒還來問我!”
謝氏訕訕笑了笑,“兒媳這不是受到了驚嚇,不敢妄自做主嗎。只能請父親來處置了。”
郜老太爺面上怒容猶在,略點了點頭,“是給送到我這裡來。”說著拿了鞭子指著躺著的那個人,“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竟然敢在我的府里為非作歹!”
沈年康遍體鱗傷,哀叫著告饒。
旁邊穆少媛拉了拉凌亂的衣裳,滿面淚流。
穆少媛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成了這般樣子。
她想穿過小樹叢尋郜世良。因為郜世良和她保證過,今天一定在府里等她,所以她堅信郜家三小姐說什麼父親不在的話是騙她的。
結果走到半途,那不要臉的舔著臉過來找她。她根本就不認得對方,於是假裝有事情要做,匆匆地往裡走。
男人不肯罷手,抱著她說讓她跟他回府去。
穆少媛氣極。拉扯之下,她怒吼:“我是懷寧侯府的小姐!”
那男人根本不信,繼續著手裡的動作,強迫著她,還哈哈大笑,“一看你的衣裳就是國公府的粗使小丫鬟,還想騙我?跟你說,隨少爺我回家,吃香的喝辣的,有的是你好處。不用擔心。”
穆少媛掙扎著想要逃離。結果被他捂住口,強迫著拖到了旁邊無人的小屋子裡……
原本事情可能還沒那麼容易被發現。
有個丫鬟得了管事婆子的吩咐去旁邊院子取東西,無意間經過這兒,聽到了動靜,以為是遭了偷兒,嚇得魂飛魄散。喊了家丁拿著棍棒來捉賊,結果直接把兩個赤身裸.體的人給揪了出來。
穆少媛哭得哀戚。
這段時間,郜世子沒有主動聯繫她,兩個人眼看著就要淡下來了,偏她這裡出了點狀況。
她最近輕易不能出門,今日來尋世子爺,是想迫使他給她個名分的。
誰知居然出了這一檔子事兒,而且還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下!
郜老太爺舉著鞭子把沈年康抽得滿身是血。
沈年康嗷嗷直叫,“誰知道她真是穆二小姐啊?我看她並非黃花大閨女,想著玩玩就算,哪知道——啊啊啊你別打了。不知者無罪啊!”
穆少媛含著眼淚怒指他,“你個畜生,非要迫我,還這般狡辯!”
沈年康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少爺我花叢中穿梭了多少年了,一看你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而且你又不是沒有過男人,憑什麼壞事都讓我一個人擔了!”
他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往穆少媛這兒看。
穆少媛嚇得臉色慘白。不過,她自打光溜.溜被人堵在屋裡後就臉色一直蒼白無血色,所以即使再白一點,旁人也瞧不出來。
事到如此,穆少媛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而且,有些事兒等不得。如果郜世良不能給她個確定答覆的話,她還不如背水一戰,賴住沈家。
穆少媛用手掩住小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泣聲說道:“求老太爺做主!他、他毀了我的清白,還要反咬一口。我、我不想活了!”
說著就要往旁邊柱子上撞。
謝氏趕緊讓人攔住了她。
兩個身材粗壯的婆子一人夾著穆少媛的一邊胳膊,直接把她半拎了起來,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不想活也得等到見了自家長輩再說。”謝氏笑眯眯地看著她,拿著腔調,“平白無故死在了國公府算怎麼回事。”
郜老太爺怒指謝氏,“少說兩句吧你!”
“父親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兒媳這樣說是有原因的。”謝氏朝著定國公露出個為難的表情,捏著帕子說:“不瞞您說,穆二小姐被人堵在屋裡的時候,旁邊擱著的可是我們國公府丫鬟的衣裳。”
屋裡的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情形。
謝氏責問穆少媛:“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那好,你倒是和我好好說說,你自個兒的衣裳去了哪裡?”
穆少媛咬了咬嘴唇,低著頭泫然欲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想要指了沈年康把事情推到他身上,又怕這樣往後入了沈家會不好做人,最後索性掩面痛哭,泣聲道:“我哪裡知道怎麼回事?之前我獨自在林子裡走著……”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外頭傳來了二太太盛氏的聲音:“大嫂可在裡面?”
誰也沒料到一向不問世事的二太太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時間屋內鴉雀無聲,竟是都不知該如何答她。
當先反應過來的是定國公。
他大步走到了門口,親自拉開屋門,高大的身體遮擋著屋內情形,問:“你可有事?”
盛氏朝他福了福身,“父親,剛才有丫鬟來稟,說是我院子裡有個小丫鬟被人敲了頭暈倒在屋角,身上衣裳還被扒了。我唯恐家中有匪徒作亂,心下不安。今日賓客眾多,倘若出了事情,國公府怕是脫不了干係。因此特意來尋父親說一聲。還請您示下該如何行事為好。”
這時候謝氏也走了過來,在定國公背後說道:“弟妹說有丫鬟被敲暈了?可是個粗使丫鬟?”
“正是。平日在院子裡負責灑掃的。”
謝氏這便笑了,回頭望了穆少媛一眼。
穆少媛臉一陣紅一陣白,煞是好看。
定國公便道:“把那丫鬟叫過來吧,你大嫂有話問她。”說著便退後半步關上房門。
錢媽媽正巧在盛氏身邊跟著,在她側後方一步多的地方站著,位置稍偏。當房門半合的時候,錢媽媽隱約看到裡頭有個女子,頸後有一塊黑色半圓胎記。
這胎記似曾相識。
錢媽媽心裡咯噔一聲,想看清那女子是誰,可房門已經關閉,根本看不清楚。
她忙問盛氏,“二太太可知裡頭的年輕女子是誰?”
盛氏之前一直在面對面地和定國公說話,定國公幾乎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根本沒有看到裡面情景。別說是個年輕女子了,就是剛才和她說話的謝氏,她都沒有望見,只能搖了搖頭。
錢媽媽心中忐忑著,有些緊張,有些無措。
先前她本來打算離開的。畢竟來京多日,該送的東西已經送完,是時候離京了,所以來國公府與二太太道別。二太太和她邊走著邊說話,這才遇到了丫鬟遇事來稟,兩人就一同過來見定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