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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們趕入宮中和大殿下匯合,這事兒就已經十拿九穩。
兩副將高喝一聲,“給我殺!”親自上前帶了人馬往裡闖。
耳邊陣陣守衛兵士撕心裂肺的哀叫聲中,忽地飄來了洪鐘般的大小。
“你們真當這裡沒人守著了?”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其中夾雜著顯而易見的譏嘲,“即便你們調開了那許多的人,卻又忘了,還有我在。”
這個聲音一出來,習武者的動作盡皆色變。只因他們都聽過這人的聲音,更知道這來人在戰場上的血腥兇猛。
兩副將中的一個循聲望過來,目眥欲裂,“成岳侯!”
旁邊小巷的陰影處,成岳侯余強中踱步而來,身材魁梧,笑帶嘲諷,“喲,不錯,你們還識得我。怎麼著?想不想跟我的人過幾招。”
不待對方回答,余強中驀地收了笑容,虎目圓睜怒喝一聲:“來人!把這幫逆賊給我盡數斬了!”
余強中在軍中威望甚高,其後輩和徒兒接替了他的作風,素來兇猛彪悍。
前些天他們中有些人收到他的命令,帶了親信不講日夜趕路回了京中,和在京中的岳家軍共同等候一個命令。
此時成岳侯一聲令下,諸人廝殺而上。一瞬間,血花四濺,腥氣瀰漫。
在一陣陣的哀叫聲中,余強中冷冷暗笑。
若是往常,那郜七爺來尋他合作,他不見得會答應。
可沈家給了他那麼大一個沒臉,此仇不報非君子,總得讓他們知道惹怒了他的後果才行。
在他跟前使那些個不入流的移花接木手段……
莫非當他余家軍是廢的!
“儘管殺。”血流成河中,余強中哈哈大笑,“斬下逆賊最多者,老子賞他白銀千兩!”
說著他眼風一掃,瞧見了牆邊出一個貼牆而立的蒼老身影,登時笑了。
余強中提刀而去,笑意更深,“沈四老爺?好久不見。那日我成親也沒看到你,想來和大殿下密謀比觀禮更重要。既是如此瞧不起我……不若,我親自來會一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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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世修帶了人迅速潛入宮中。
大皇子的三個心腹太醫里,有兩個其實就是郜世修安排下的暗樁。他們看似在幫著大皇子給皇上下藥,其實是在幫助皇上掩飾。
至於剩下的那個,則是太子殿下的親信。
皇上的安危本不必過多擔憂。只要這三人不出差錯,基本上在謀逆之舉開始前,都不會有危險。
郜世修已經尋來了陛下和太后娘娘的替身。他察覺到今晚宋奉慎要行動後,早在今日下午就開始做出安排。太后娘娘就已經悄悄出了宮,換了替身留下。
本也想著把陛下換走。可是陛下堅持要看看自己大兒子到底能混帳到什麼地步,堅持不肯離開。
聽聞陛下被人圍住,太子已經當先趕了過去。郜世修帶足人手,命北鎮撫司護衛著宮內不亂,命南鎮撫司盡數跟上,當先往皇上所在之處趕去。
行至半途,長湖匆匆而來,止住了眾人的步子。
長湖顧不上行禮,急切稟道:“七爺!大事不好!陛下被擒,並非是大皇子領頭,而是其子宋繁坤!”
他是被遣了去先打探消息,和太子碰頭的。誰也沒料到他會帶來這麼一個結果,居然是宋繁坤帶了人挾持了皇上。
長溪倒吸一口涼氣,“調虎離山?那大皇子呢?”
“他帶了人闖入內宮,帶走了長樂郡主。”長湖訥訥道。
素來訓練有素的飛翎衛們嘩地一聲炸裂開來,“什麼!小姐在他那裡?”
所有人都期盼而又擔憂地看著郜七爺。
一邊是皇上。
一邊是自己心裡最重要的人。
左右都是為難。
郜世修抬眸望向天邊淡月,薄唇緊抿,最終擠出一句話來:“我去尋皇上。”
“七爺!”
“七爺!”
周圍飛翎衛們齊聲喚他。有人忍不住道:“那小姐怎麼辦?”
但凡飛翎衛中人,無論是南鎮撫司或是北鎮撫司的,都知道長樂郡主是被郜七爺捧在手心裡疼著的。
倘若七爺去尋皇上,那小姐怎麼辦?
郜世修嗓子發堵,眼睛酸澀,卻語氣平淡。
“我去尋皇上。”他說,“你們幾個,”他快速喚了身邊所有暗衛的名字,“都去找她。其餘人,跟我走。”
他把自己身邊最強勁的護衛力量全都給了玲瓏。
但是,他不能去尋她。
皇上的安危關係著江山社稷天下眾生,黎民百姓。他身為指揮使,可以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卻不能不去救皇上。
長池一向不現身,素來沉默寡言,這時候卻閃身而出,和旁人一般急切問道:“爺,您怎麼辦?小姐那邊若是見不到您……”會不會傷心?
“你們去尋她,她就知道了。”郜世修看也不看他,淡淡說道。
他知道小丫頭一定明白他的難處。
她看到他們後,也一定知道,他是放不下她的。
若她真有個三長兩短……
大不了救了皇上後,他就去陪她。黃泉地府,總也有能遇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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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最終被帶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偏殿。
這個地方,她並不熟悉。好似是皇上偶爾會歇息的地方,應當是後宮之中妃嬪住著的某處。
雖然殿中都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地上斑駁的血跡和腥臭的味道,無一不昭示著這兒曾經發生過怎樣的屠戮。
“這裡還不錯吧。”隱隱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這兒可是皇上最寵愛的一個妃子住的地方。裝飾得很不錯,我覺得很適合你。”
明亮的燭光中,十二三個人圍成一圈。圈子中,一身明黃色衣裳的宋奉慎坐在屋中首座的雕龍榻上,身邊依偎著一個臉色蒼白的柔弱女子。
玲瓏心中的恨意遮掩不住,厲聲喝道:“你什麼意思!”他分明是在用皇上與這妃子,來和他與她做比較!
宋奉慎微微笑著,聲音低柔,“你說我什麼意思?”
玲瓏怒火中燒,上前一步想要叱罵,轉眸一瞧望見了和宋奉慎依偎著的女子,頓時住了腳步,咬著牙恨恨地看著。
“怎麼樣?長樂可考慮好了?”宋奉慎這時候已經不再裝作溫和有禮的模樣了,眼中冒著滿含欲.望的火光,桀桀怪笑著。
他左手用力,把恰在汪氏脖子上的五指收得更緊。聽著汪氏嗚嗚嗚地難受痛苦聲音,他語氣森然地道:“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想不清楚,她這脖子,怕是就要斷了。”
宋奉慎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了汪氏的肌膚中。指尖都有了血珠子。
汪氏一口口地吸著涼氣,努力地發出幾個音:“別……管、我。別管,我。”說著就是一陣窒息。她嗚嗚嗚地再次難過得嗚鳴起來。
玲瓏的心瞬間被揪緊。她裝作不經意地朝旁邊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