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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雲暖,她失去了愛人;因為白雲暖,她失去了美貌;因為白雲暖,她失去了永娘。
晴歌看著鏡中那個面目陰森而可怖的自己,發出魔鬼一樣的笑容。
她要復仇!她必須要復仇!
她抓起一把刀子,讓薄薄的刀片划過手臂,將肌膚一點一點割開,看著觸目驚心的血一點一點滲出來,順著手臂往下滴落。
那血滴滴在妝檯案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卻聽見了無休無止的恥笑,全是白雲暖的恥笑。
那些恥笑就飄散在她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的鮮血里。她抬起手臂將那些血一點一點舔掉,直至她的牙齒和舌頭全都變成紅色的,她再抬眼看鏡中,就連她的目光亦是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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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回到安品園,見張易辰正在修書。
白雲暖道:「王爺是給誰修書?」
張易辰抬眼看她,面色是疲憊的,聲音也顯得倦怠:「我給蒙古王寫信,希望他能將娜仁高娃接回蒙古去,我不想她死在中原,一旦她在雍王府有個好歹,蒙漢之戰便在所難免了。」
白雲暖的手輕輕搭在張易辰肩上,道:「王爺這信大抵是不需要寫了,我想娜仁高娃不會再絕食了。」
果不其然,入夜,便有丫鬟來報說娜仁高娃已經起床用餐了。
張易辰驚異地看著白雲暖道:「你總有你的方法。」
白雲暖也笑得甚是疲憊:「我要保住我的家,保住我的丈夫,我就必須要有方法啊!我原本以為擁有丈夫的愛,便可以當一隻天真無害的小白兔,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我不犯他人,他人卻要來侵犯我,王爺,我突然覺得好累呀!」
張易辰心疼地將白雲暖擁入懷中,道:「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這個做丈夫的,不夠盡職。」
此時此刻,白雲暖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婚姻之道,貴在經營,無論如何他們二人是團結一致的。
張易辰道:「阿暖,我們一起向父皇告個假,我們去南方過冬吧!離開京城,我們或許能過得自在一些。」
白雲暖呆在張易辰懷裡,軟軟地答:「好。」
白雲暖和張易辰決定這個冬天去南方的夕雙。
夕雙氣候溫暖濕潤,樹木蔥蘢,蔓藤盤根錯節,還有不少珍禽異獸,最難得的是冬天就和春天一般暖和。
張易辰帶著妻小欲要出發時,晴歌卻鬧著要一同前往。
第三百二十五章 萬惡淫為首
安品園裡,丫鬟婆子們手忙腳亂,正在緊鑼密鼓地收拾著行李,他們的王爺和王妃已經出發在即了。
晴歌嬉笑著跑了進來,她的腳步是那樣輕快,還不時就地轉個圓圈,帶動著衣袂飄飛,如一隻翩然的蝴蝶。
白雲暖正在迴廊上賞梅,園子裡的梅花相繼吐苞,梅花叢中,晴歌的身影突然竄了出來,她身後跟著一個誠惶誠恐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已經幾步跑到白雲暖跟前,「噗通」跪下了,磕頭道:「王妃饒命,晴姨娘聽說王爺王妃要去夕雙過冬,就嚷嚷著要一起去,奴婢如何都攔不住她!」
晴歌上前拉住白雲暖的手,用她天真無邪的笑容撒嬌道:「暖暖,我要一起去,帶我一起去。」面上那塊褶皺的灼疤晃動著,令人不忍直視。
白雲暖因著晴歌為自己受傷又失憶了的緣故,對她難免懷了一絲憐惜不忍之意。她對晴歌道:「你當真要同我們一起去南方嗎?此去南方,路途遙遠……」
晴歌拼命點頭,「人多熱鬧,我想一起去。」
白雲暖從晴歌的眼神里看到了熱切的渴望,她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晴歌立即歡呼雀躍起來:「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和暖暖一起去南方咯!」
白雲暖對地上的小丫鬟道:「別跪著了,替晴姨娘收拾行李去。」
「走!」晴歌孩子氣地拉起那個小丫鬟,一陣風跑出了安品園。
白雲暖看著她們的背影只是發呆。
真娘被兩個丫鬟扶著,蹣跚地走了過來,她身上的傷還沒好,走路仍然不能直起腰來。
「真娘。你不在屋裡躺著出來做什麼?」白雲暖起身扶住了真娘。
真娘面色凝重道:「王妃,你怎麼能讓晴姨娘隨行呢?」
「她如今孩子一般的心性,況她臉上的傷也總是因我而留下的,所以,她想同我們一起去夕雙,我就滿足她的心愿吧!畢竟這輩子,她已經失去王爺了……」
真娘嘆氣。她的小姐總是這樣婦人之仁。
「王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晴姨娘到底是真瘋假瘋,咱們其實並不清楚,上一次她就傷過你。難道王妃忘了嗎?」
白雲暖道:「上一次是肅王妃從中搗鬼,也怪不得晴歌。」
「即便晴姨娘是真的瘋了,也難保她什麼時候就清醒過來了,屆時她見不得你與王爺恩愛。又發現自己因你而毀容,新仇舊恨。以晴姨娘的個性一定不會讓王妃好過的,所以,聽真娘的話,別讓晴姨娘隨行。好嗎?」
白雲暖凝眉怔忡,真娘的疑慮不無道理,或許是自己太爛好人了。
真娘道:「如果王妃執意要晴姨娘隨行的話。那真娘也要一同隨行。」
白雲暖吃驚地看著真娘,道:「真娘。你身上的傷……」
「我的傷事小,奴婢就是不放心王妃!夫人去得早,王妃的後半生奴婢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