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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墨冷笑:「我也聽說了,夫人病逝了,老爺娶了新夫人,真娘你是舊人的奴婢,在新人面前日子不好過。只是沒想到小姐竟然對你不好,好歹你當初也幫了小姐諸多忙,小姐如此只能應驗那句古話:狡兔死,走狗烹,真娘對小姐而言,沒有了利用價值罷了。不過,你與小姐之間的恩怨,與我有什麼相干呢?你們是狗咬狗一嘴毛,我雨墨對你們如此自相殘殺真是喜聞樂見!」
雨墨說著,依然要走,忽見遠遠地,奔過一群人來。
「在那!」
「朱媽媽,你家媳婦兒在那!」
是舍村的村民!村民中跑在最前頭的便是她的肥胖惡婆婆朱媽媽。
雨墨不禁大驚失色。
真娘道:「慌什麼,不是有我嗎?」
待朱媽媽領著舍村村民奔到心硯墳前時,雨墨早已躲到了真娘身後。
「真娘救我!」雨墨哀懇地看著真娘。
真娘回頭瞅了她畏畏縮縮的模樣兒,唇邊綻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
「雨墨,你這個賤人,你竟然躲到這鬼地方來了,怎麼?我們朱家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你竟這樣扔下自己的丈夫、婆婆逃跑?」朱媽媽凶神惡煞的,張牙舞爪地要撲上來。
真娘喝道:「一把年紀,這是做體態給誰看?」
朱媽媽這才看清了擋在雨墨跟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家的首席奴才真娘。她立即賠笑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真娘,怎麼是你啊?」
真娘不理會她的小臉,斜睨了她一眼,冷冷道:「雨墨是我白家出去的丫頭,她雖然父死母亡的,可是白家也算是她的娘家,今兒當著我這娘家人的面,你就這樣為非作歹的,平日裡還不知怎麼作踐這孩子呢!」
朱媽媽心虛笑道:「真娘,你說笑了,雨墨嫁到我們朱家後,我真是把她當觀音一樣供起來……」
「少她媽放屁,睜眼說瞎話的老東西!」真娘從身後拉出雨墨,雨墨許是平日裡被朱媽媽打罵怕了,這會子習慣性地縮脖縮背的,真娘道,「看看,這孩子都被你們朱家欺壓成什麼樣了?兩年前,從我白家出去的時候還是白白胖胖的,現在就跟醃壞了的鹹菜似的,一臉蠟黃,一身乾癟!你們朱家供奉菩薩的是豬食吧!」
朱媽媽被真娘訓得一愣一愣的。
雨墨淚眼汪汪道:「真娘,干粗活,挨餓挨打也就算了,她還要把我賣去妓/院!」
朱媽媽一聽,急了,「真娘,你別聽雨墨瞎說,這丫頭天生惡性子,我不狠狠治她,我那兩個老實兒子完全管不住她。真娘,我保證從今往後,我一定不會再待虧雨墨了,我一定像對待親女兒一樣對待她……」
「真娘,我不回舍村……」雨墨泫然欲泣。
「不回去哪成?不回去,我兒子沒老婆啊!」朱媽媽嚷嚷起來。她後面的村民也跟著嚷:「我們舍村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
「好了,」真娘不耐煩道,「不就是錢的問題嗎?說吧,想要多少?」
朱媽媽頓時滿臉容光煥發的,「真娘,雨墨在我們朱家好歹住了兩年,這兩年我供她吃供她穿……」朱媽媽不停盤算著。
「到底要多少?」真娘蹙眉。
「妓/院王媽媽出了價:五百兩銀子。」朱媽媽獅子大開口,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真娘立時笑了起來,她一邊用帕子掩了口鼻,一邊睃著朱媽媽笑道:「我說朱媽媽啊,你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當初我們白家將雨墨嫁給你兒子,收你們朱家聘禮了嗎?我們白家還陪了一百兩銀子當嫁妝,你憑什麼將雨墨當成你的搖錢樹了?」
朱媽媽兩隻手往兩個袖子裡一揣,賴皮道:「我不管,反正你要不給錢,雨墨休想離開朱家,雨墨現在是我朱家的媳婦兒,我愛賣到妓/院就賣到妓/院,你管不著!」
真娘也冷笑道:「五百兩銀子我是拿不出來,五十兩,你愛要不要!你要是不識好歹,我就去官府告你個逼良為娼!」真娘從袖子裡拿出一包銀子扔在朱媽媽腳邊,拉了雨墨便走。
村民們看著真娘和雨墨揚長而去,又看著朱媽媽從地上撿起那一包銀子,一臉猶疑,便問道:「朱媽媽,難道就這麼算了?」
朱媽媽鼻子裡冷哼一聲:「不然能怎麼樣?白家咱能惹得起?白家小姐可是要嫁給皇帝的兒子的,那是皇親國戚,咱村野小民能跟人家斗?」
第一百六十四章 鬼妖
真娘先是將雨墨安頓在一家客棧,給她留了些銀子,並說替她去找房子。
雨墨問:「就不能帶我回白家嗎?」
真娘不可思議地看著雨墨,「你是被朱媽媽打傻了,還是怎麼的?你現在是什麼身份,還妄想著回白家?」
雨墨垂了頭,一臉不忿。
真娘盯著她看了許久,她這兩年雖然吃了不少苦,清瘦不少,但因為長大了,身子和面容都已長開,分外有了女人味,竟也出落得十分明艷動人。心裡便有些惋惜,道:「你若是從前便在白家安安生生的,老爺小姐他們說不定還能將你配給府里的小廝,這一世倒也安穩,偏生你搞出了那麼多么蛾子,惹惱了小姐,你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雨墨冷笑:「心硯倒是安生,倒是得小姐器重,可她又得了什麼好下場?」
真娘道:「心硯若是安生就好了,可她的么蛾子整得比你還大,痴心妄想打少爺的主意,如今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