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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白雲暖,張易辰憂心如焚,不用真娘求,他也恨不能立刻馬上找到白雲暖。帶著羽林衛,和侯伯勇一起,在京郊附近的山上搜索,一連找了數日都沒有戚傑和白雲暖的蹤跡,又把搜索範圍擴得更大,仍然一無所獲。
正當張易辰在雍王府內抓狂的時候,戚傑竟神一般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襲山野村民的粗布麻衣,戴了草帽,看起來風塵僕僕。
「阿暖呢?」張易辰沒有細究戚傑是如何出現於王府內的,而是目光一黯,一把利刃便抵在了戚傑的脖頸上。
戚傑只覺眼前寒光一閃,脖頸上便一片冰涼。他背脊挺得筆直,一動不動。他知道他帶著白雲暖出逃,無論真相如何,對張易辰而言都是敵非友。
「說!阿暖是生是死,現在何處?」張易辰語氣噴火,恨不能將戚傑燒化了。
戚傑淡然道:「如果王妃已死,我回到這雍王府內不是自投羅網嗎?」
張易辰憋了一口氣,「那阿暖現在何處?」
「我可以確保王妃毫髮無傷地回到王爺身邊,但是王爺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是不是讓本王保你安然離開?」
「王爺是明白人。」
「成交!」張易辰將手中利刃撤離了戚傑的脖頸。
※
廟很小,只有一門,一前殿,一後殿。牆已經有幾處倒塌,院中荒草足有半人高,朽爛的門窗發出一股霉臭味。幸好殿旁廂房裡矮床尚存。
戚傑走前將矮床擦拭乾淨,白雲暖便在矮床上躺了一日,心裡擔憂著戚傑找到張易辰了沒有。戚傑說,他不能確保白雲暖安全無憂的情況下是不會貿然帶著白雲暖去見張易辰的,因為他和白雲暖都不知道皇帝和肖德妃是如何向張易辰報備他們二人出逃一事的。
在矮床上躺了大半日,腹中飢餓,幸而戚傑走前留了幾個饅頭。就著壺裡的半壺水,吃著幾個饅頭,白雲暖驚訝於自己的食量。好吧,她現在是兩個人的食量了。
肚子裡的小寶寶又調皮地踢騰了幾腳。白雲暖手撫肚子,正失神著,忽聽廟外傳來焦急的呼喚聲:「阿暖!阿暖!」
是張易辰!
「王爺——」白雲暖從矮床上站起身時,張易辰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偏殿內,他的身後跟著戚傑。
「阿暖!」張易辰見到眼前衣裳破舊,頭髮蓬鬆的白雲暖時,早就心疼到不行。而白雲暖見到張易辰,依然是錦衣華服、風度翩翩,眼裡早汪了兩汪淚水。他們同時奔向對方,緊緊相擁。
「阿暖,你可知這幾日我幾乎把整個上京城翻了過來,找不到你,我都要抓狂了,阿暖……」
白雲暖能感受到張易辰言語間的心力交瘁。她緊緊依偎在張易辰懷裡,向失群的小雁終於找到了家門,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王爺,我好擔心好擔心再也見不到你了……」白雲暖的淚水已經弄濕張易辰胸前一大片的衣裳。
張易辰更緊地摟住她,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去,那樣就再也不會丟失了。
「怎麼會呢?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找回來的。」
「王爺……」白雲暖幸福地伸手環抱住了張易辰的腰,心裡是從未有過的踏實感。張易辰的懷抱是她今生今世最牢靠最幸福的港灣。
戚傑看著眼前別後重逢的夫妻二人,黯然地向外退去。
張易辰還是那麼愛著白雲暖。他對白雲暖的愛是他望塵莫及的,且他對她的愛名正言順、光明正大,不似自己,卑微如泥。
白雲暖,見到你,我便低到了塵埃里,你的身邊不缺保護神,所以讓我悄悄地從你的生命中退出去吧。
戚傑思緒紛亂,神情落寞地向後退了幾步,一轉身便要不告而別,誰知,剛走到偏殿門口,一把利刃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一側頭,對上張易辰蘊滿怒意的眼睛。
戚傑蹙起了眉頭,不卑不亢道:「王爺答應過戚傑,只要王妃平安無事回到王爺身邊,王爺便保戚傑全身而退的,王爺堂堂君子,怎能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張易辰的利刃始終抵在戚傑脖頸上,他轉到他面前,冷聲道:「你這種喪心病狂的小人,什麼資格和本王談君子之約?」
「王爺待要怎樣?」戚傑波瀾不驚。
「你自己身犯死罪,還挾持王妃做人質,讓她受了這麼多日風霜之苦,這筆帳,本王當然要同你討回來!」張易辰說著,手中利刃就要再向前一步,白雲暖喝住了他:「王爺!」
張易辰一頓,看向白雲暖,白雲暖已疾步走到張易辰身邊,拉住他道:「王爺,誤會一場。」
「王爺,你可願聽阿暖細細說道?」
張易辰的眉頭蹙了蹙,放開了戚傑,他當然無法拒絕白雲暖哀懇的目光。
第兩百七十九章 王妃回府
白雲暖向張易辰講述了自己和戚傑蒙冤的經過,當然省略了戚傑一到海棠苑便寬衣解帶的細節。
張易辰怒道:「母妃和父皇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拿你二人問罪?如果那一杯毒酒下去,你們二人不早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我才央求傑哥帶我逃命啊!王爺又不是不知道母妃一向視我為眼中沙子,因為晴歌瘋癲一事,母妃心裡還不知怎樣恨我呢!所以阿暖恰好有把柄落在母妃手中,母妃定然是饒不過我的。」白雲暖可憐兮兮地看著張易辰,張易辰心軟地回頭對戚傑抱拳道:「適才多有得罪,誤將恩公當仇人了。只不過戚美人也真是的,阿暖好心給她送安胎藥,她怎麼可以為了保全自己而不替你們兩個做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