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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軒更困惑了,「找戚傑回來做什麼?」
白雲暖沒有回答兄長的問題,只是問道:「可有王爺在宮中的消息?」
白振軒面色一下暗沉下去,「王爺自從被那個妖女囚禁於後宮之後,音信全無,我和沐飛表弟曾設法打聽,後宮的太監宮女們都懼怕那個妖女的手段,口風緊得很,還是一次遇到李泉時,他對著我搖了搖頭,長吁短嘆了一番。看李泉那個情形,王爺一定好不到哪裡去。」
白雲暖的淚刷一下就下來了。
侯伯勇急道:「奴才今夜就潛入宮中,拼死也要救出王爺!」
白振軒道:「侯兄弟何必意氣用事?宮中守衛森嚴,豈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只怕你去了,不過多一個人成為階下囚罷了。」
「那難道就這樣束手無策坐以待斃了嗎?」侯伯勇一拳打在桌上。
安宇夢勸道:「王爺被囚禁了這麼久,該受的苦一定也都受了,侯兄弟,咱們不急在一時,還是聽聽阿暖的,從長計議才是。」
白雲暖忍著心裡巨大的悲痛,問白振軒道:「哥哥,那個女人可有為難你和沐飛?」
「那倒沒有,我在想我和沐飛平安無事,大抵和王爺在她身邊分不開關係吧。她掌權以來,除了針對皇室一族之外,對其他文武百官並不苛刻,接下來,她有一項政治決定,那便是全面放開蘭嶼與中原的關卡,並提供大筆資金支持蘭嶼建設。」
白雲暖道:「她是蘭嶼的亡國公主,鍾離家唯一的血脈,她不叫戚雪,她叫鍾離雪。她如此做,自然是情有可原。」
「太后是蘭嶼公主?」白振軒驚。
白雲暖點頭:「原來,王爺只是懷疑,並不確定,才會讓侯伯勇和我去找戚傑,為的就是求證此事,如今真相大白了。」
白振軒吃驚道:「那她針對皇室一族,迫害皇室血脈便是陰謀,是復仇。」
「她潛伏在先皇身邊多年,為的就是報仇雪恨的一天。說來,朝廷有今日都是我引狼入室,如果當初不是我於桃花塢內救下她,朝廷也就沒有今日的禍患了。」白雲暖很是悵惘。
白振軒伸手拍拍妹妹的肩,道:「你救人一命,是心地善良,皇家有今日是劫數吧,怨不得你。」
「可是王爺的劫數便是我的罪過。」
白振軒憂心忡忡道:「這個鐘離雪已經害死了不少皇子,要不是太子已經失心瘋,她恐怕也早就對他下手了吧,所以王爺囚禁宮中,至今尚有一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就怕夜長夢多,咱們還是得儘早想法子救出王爺才是。」
*
夜深人靜,白雲暖敲了戚傑的屋門。
戚傑很是緊張,白雲暖道:「我們好好談談。」
戚傑點了頭,便將白雲暖讓進了屋內。
屋內,一燈如豆,白雲暖在桌前坐下,看著戚傑道:「傑哥,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
戚傑直截了當道:「揭穿太后是蘭嶼王國公主的身份,我做不到。」
白雲暖並不驚奇,又問道:「那傑哥能做到的事情是什麼?」
戚傑不語。
「傑哥,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戚傑點頭。
白雲暖道:「新皇是你和鍾離雪的孩子,對不對?」
戚傑僵硬了一下,繼而點頭。
白雲暖幽然嘆氣,「阿雪這一場復仇之戰真實苦心孤詣,她讓先皇廢去太子,立了十八皇子為太子,又讓先皇迷戀丹藥毀損了身子一命歸西,繼而新皇登基,這中原的江山就這麼被篡改了血統。誰能想到,幾十年後,這中原的皇朝已是蘭嶼的血脈。她為了復仇,可真是用心良苦。」
「鍾離家在公主六歲的時候便滅亡了,她從六歲起流離失所,在宜岫城寄人籬下嫁給艾魯那個老東西,並沒有奪回蘭嶼,她這些年為了匡復蘭嶼實在是過得太苦太苦了。」
「所以,不能再讓她苦下去了。她背負這樣大的秘密要在中原站穩腳跟豈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事業?如今朝野上下尚對她有所隱忍,不過以為新皇是先皇正宗的血統,如果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大家還會效忠她嗎?原本就對她垂簾聽政諸多齟齬。」
白雲暖的分析是對的,所以戚傑沒有反對。
「傑哥,如若將中原的江山還給張家皇朝,將蘭嶼還給你和鍾離雪,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救回王爺嗎?」
戚傑一顫。如果不是中原滅了蘭嶼,鍾離家又哪有野心統治中原呢?他們要的原本就不多,就是在蘭嶼安居樂業呀!
白雲暖道:「傑哥,鍾離雪如今已經走火入魔了,難保有朝一日會玩火自殘。你必須在她玩火自殘前救她,這也是你一直以來的職責,她永遠都 是你的公主,是你要守護一生的主人。可是我知道說服鍾離雪可能很難很難,因為她正被權力欲望遮蔽了眼睛。傑哥,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年鍾離雪曾來找我,請我 為你和美善撮合……」
白雲暖言盡於此,她已為戚傑指明了方向。
*
長樂宮內,張角端了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一顆金黃色的丹藥。
鍾離雪面色陰沉地坐在蓮榻之上。
張角上前磕了頭,道:「太后,貧道已經煉出了這迷香丹,只要讓雍王服下,保管雍王忘記那白雲暖,只對太后一人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