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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易辰像長輩一樣諄諄教誨,戀奴的眼淚幾乎要落下來。他在心裡道:來不及了,一切都晚了,當你心裡已經住進了一個人,又如何允許其他人 住進來?那個人已在他心裡住了十多年,她早就和他的心房、血液融為一體了,試問,他又如何能夠將那個人從內心裡連根除去?那個人除不去,其他人又如何住得 進來?
戀奴含悲忍淚,醉眼模糊地看著張易辰,岔開了話題道:「表姐夫輪到你說你為什麼不開心了。」
張易辰將一整壺的酒提了起來,張口灌了下去。戀奴也學著他的樣,仰頭灌了一整壺的酒,當張易辰開始講述他的不開心的時候,戀奴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他盯著張易辰不停張合的嘴巴,然後眼前便有了重影……
宜家酒肆的掌柜將侯伯勇和戀奴的跟班請進來的時候,包間裡張易辰和戀奴都已經雙雙醉倒。
*
戀奴一覺醒來,太陽曬屁股。
他坐起身,發現頭痛欲裂,於是抱著頭緩了好一會兒勁。這一緩神,昨日裡發生的事情便斷斷續續閃現到眼前來。
「戀奴,你知道嗎?我對不起你表姐,可是你相信我真的是無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戀奴,我只是好心救了一個女子,好心收留她進王府,誰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她說她有冤情,我便去柴房聽她申述,可是我到了柴房我喝了一碗茶我就睡過去了……」
「我一覺醒來發現我和她赤身裸/體躺在柴房裡,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毫無印象,然後這女子現在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戀奴整個人都清醒過來,昨日裡的畫面繼續在眼前閃過,依稀記得張易辰說白雲暖為這事很痛苦,徹夜難眠,眼睛都哭腫了,可是他卻無能為力,他不能殺了那個女子滅口,如果那個女子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那個女子也是無辜的。
然後張易辰不停問他:「戀奴,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姜女讓丫鬟端了洗臉水進來,碎碎念道:「狀元公你可醒了?大白日的就酗酒,還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架回來的,這要是傳到宮裡,皇上和公主如何看你?你別忘了,你可是要做駙馬的人!凡事也要注意點……」
戀奴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啥也不說就向外頭衝去。
姜女急了,在後頭喊:「戀奴,你這是要去哪裡?你還沒有洗漱呢!」
姜女氣得直跺腳,可是戀奴哪裡管她?直奔雍王府而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傻戀奴甘背黑鍋
白雲暖輕手輕腳出了裡間,昨日張易辰宿醉,日上三竿還沒有醒來。她知道他心情苦悶,可是那個自稱懷孕的女子又不肯見她。
剛走出正房的門,準備到園子裡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就見戀奴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表姐……」戀奴充滿憐憫地看著白雲暖,白雲暖有些愣住了。
正發怔著,不知戀奴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就被戀奴一把拉著走了。
戀奴拉著白雲暖,心緒複雜地走著。走到園湖旁,白雲暖終於拉住了他,道:「戀奴,出了什麼事?」
白雲暖覺得尷尬,無論如何戀奴已長大,不再是小時候的懵懂孩童了,這樣拉著她的手在王府行走,多少有些尷尬。
戀奴回頭看著白雲暖,見她早起還未梳妝,只一襲白裙,長髮披肩,本就飄逸出塵,再加上濃黑的眼圈,微紅的眼白,令她看起來更添了幾分憔悴美。只是唇毫無血色,不免讓人心裡一疼。
「表姐,」戀奴一想到這段日子以來白雲暖受到的委屈,心裡就酸澀得厲害,眼圈也是微微一紅,「你受了那樣大的委屈,戀奴恨自己不能為你分擔。」
這一刻,白雲暖覺得戀奴對她的表姐弟情誼竟然深刻至此了不由感動得一塌糊塗,這幾日以來本來就心裡憋屈,此刻被戀奴暖暖的一句話勾惹得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
看白雲暖淚如雨下,戀奴更加心疼了。他幾乎有擁她入懷的衝動,可是手伸到半空卻不能伸出去,他沒有資格沒有身份去心疼他的表姐,他只能在心裡默默心疼著她。
見戀奴那張還很稚氣的面龐寫滿了擔憂,白雲暖含淚笑了起來,安撫他道:「戀奴,你都知道了?」
戀奴點頭:「王爺昨日醉酒中全向我傾吐了,表姐,這一定是個陰謀,你要相信王爺,不要中了惡人的圈套。」
白雲暖搖頭,紅愁綠慘道:「現在,連王爺自己都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個圈套,而他到底鑽了這個圈套沒有。」白雲暖轉身看湖面,晨曦中的園湖安靜美好得像一塊碧玉,可是她心頭一團亂麻,如何有心情欣賞這美麗的景致?
看著白雲暖的側顏,美得慘絕人寰,卻是那麼憂傷,戀奴心裡更加五味雜陳。
※
侯伯勇正在吃早餐,戀奴猛地闖了進來,他嚇了一大跳。
「別吃了,帶我去找她!」戀奴拉住侯伯勇的手。
侯伯勇愕然道:「狀元公要找誰?」
「那個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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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內,章思穎大條地躺在床上。店小二送了一大托盤飯菜過來,全是大魚大肉,她起身邊吃邊翹起了二郎腿。正享受著味覺之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章思穎停下筷子,豎起耳朵,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