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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黛只好撒謊道:「王爺還說,晴姨娘一直病著,所以不敢讓您操持肅王爺的生辰,就請晴姨娘將養好了身子,出席今晚的晚宴便好。」
晴歌頓時心裡有些歡喜,將翠黛打發走,便吩咐永娘將衣服首飾全都搬出來,床上、桌子上、地上都攤滿了,一套套、一件件地看,又一套套、一件件地否決,不停地對永娘說道:「可著勁地把我往漂亮里打扮!」
永娘見晴歌有興致,便也打起精神,一邊服侍,一邊勸道:「晴姨娘已經十分美了。」
晴歌道:「那和白雲暖比起來呢?」
直呼王妃名諱,可是大不敬。但晴歌性子激烈,永娘可不敢違拗她,只能道:「各人有各人的美法,何仙姑和觀音菩薩都是仙女兒,是分不出誰更美的。」
晴歌聽著永娘的恭維仍舊不滿意,她已經十分挫敗了,今夜她一定要美美的,美到讓張易辰看她一眼。
一直從早上折騰到下午,晴歌才將自己從頭到腳搞定,永娘對於她連眼睫毛、眼瞼這些地方都不放過,已經快要抓狂。晴姨娘可從來沒有這樣慎重地收拾自己。爭寵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可永娘知道她是不可能得到張易辰青睞的,這些年王爺對她的態度王府里的小草恐怕都明了。
但永娘不忍潑晴歌冷水。
日漸西沉,一切準備妥當。
白雲暖挑了王府內湖邊的一塊空地舉行晚宴。戲台子就搭在湖上,湖邊的梔子花正開得絢爛,微風從湖面吹來時,浮動著若有若無的暗香。
晴歌在永娘和丫鬟的陪伴下裊裊婷婷地行來時,白雲暖正坐在湖邊閣樓里看戲牌,頭一抬,看見晴歌不由一愣。晴歌打扮得花枝招展,雖然有些用力過猛,可的確明艷動人。白雲暖笑道:「晴姨娘今天竟比那畫上的人還美!」
晴歌向白雲暖象徵性行了個禮,散漫道:「人還沒有到嗎?」
白雲暖道:「頭先小廝來說,王爺去接太子了,肅王爺是壽星,理應先到的。」
話音還未落,遠遠便有一隊人行來。
白雲暖忙站起身,走出閣樓,到前面候著。晴歌也跟著出去,站在她身旁。身後丫鬟婆子們站了幾排。
來人是肅王瑤卿,並著幾個皇子。
那些皇子在除夕皇帝的家宴上都已見過了,白雲暖都能認出來。一隊人已經到了跟前,白雲暖和晴歌上前請了安。
肅王瑤卿將目光落在晴歌身上,笑道:「表姐今兒真是叫人驚艷。」
公然地誇讚令晴歌很不自在,她仿佛要忙著撇清什麼似的,道:「我既已嫁了你哥哥,你怎麼還喚我表姐,不應該稱我一聲九嫂嗎?」
皇子們都笑了起來,肅王瑤卿天真爛漫地指著白雲暖道:「九嫂在這裡,本王怎可混叫?」
嫡庶有別,此刻晴歌是深刻地體會到了。她有些懊惱,又不得發作。
外頭小太監已經探頭探腦,白雲暖忙岔了話題道:「女眷們到了,我去安排一下。」便領著真娘等人自去了,留下晴歌被皇子們打趣。
白雲暖邊向外走,邊聽著閣樓內的對話,但聽得一屋子笑嚷聲。真娘在她耳畔嘀咕道:「這晴姨娘也太輕浮了些。」
白雲暖便喚過翠黛來,「南北兩個閣樓,南邊的是給皇子們休息用的,北邊的是給女眷們休息的地方,你去將晴姨娘領到北邊閣樓去先歇著,我接了其他女眷,便過來。」
白雲暖接了其他王妃、郡主們到了北閣樓時,晴歌確已在閣樓內了。女眷們說了一會子話,張易辰便接了太子入了雍王府。隨太子同來的還有白振軒、溫鹿鳴。大家一時都聚到樓下,向太子爺行禮問安。
天色擦黑時,宮燈被一盞盞點亮,大家入了宴席。
一個太監托著搭著大紅緞子、放著戲單的木盤走到皇太子身邊,讓他點戲單,太子吩咐了太監幾句話,太監又將戲單捧到了肅王瑤卿身邊。瑤卿拿起戲單草草一看,接過筆勾了一下,遞還給太監。小太監又捧著盤子請張易辰點戲,張易辰揮揮手,讓他下去。
不一會兒功夫,戲台上已經敲鑼打鼓。
那濃妝艷抹的小旦出場時,令所有人都為之驚艷。
張易辰向白雲暖這邊投過詢問的目光,白雲暖向他微微點了點頭,不錯,這戲台上面熟的小旦不是別個,正是洛縣昔日的名旦:蓉官,而今的安宇夢。
第二百二十九章 白少爺水榭消魂
安宇夢許久不登台,技藝雖是有些荒疏,但好在底子好,基本功紮實。洛縣隸屬南邊,上京的皇子們看慣了北派的戲,猛一看安宇夢的戲都頗為新鮮。安宇夢唱念做打俱佳,一場演完,眾皇子和女眷皆鼓掌叫好。
皇太子問張易辰道:「九弟,這名伶是哪兒請來的?上京從未見過呀!」
張易辰道:「乃是臣弟王府內的人,名叫安宇夢,並未到外頭去拋頭露面。」
皇太子更為驚艷,「這雍王府內臥虎藏龍,倒叫本太子好不羨慕,想東宮養的那些伶人,哪有這安宇夢出挑?振軒,你說是也不是?」
皇太子將臉扭向白振軒,白振軒有些尷尬。安宇夢是他的好朋友,早就跳出火坑,不再登台獻藝,今日又重開金嗓,定是為了要幫襯阿暖將肅王爺的生辰宴辦好之故。想著安宇夢在台上成了取悅眾人的工具,他作為安宇夢的好朋友便有些辛酸和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