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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呢?」白雲暖鼻頭髮酸。
張易辰摟住她道:「你是我的妻子啊!你為我生了四個孩子,我怎能不感激你,不深愛你呢?」
白雲暖的淚再也控制不住繽紛而下。她緊緊依偎在張易辰懷裡,心裡有一個執念:如果有來生,我還做你的妻子。
「阿暖,公主府,我陪你一起去吧!」張易辰提議。
白雲暖幸福地點了頭。
*
當張易辰與白雲暖並肩出現在靜依面前時,靜依有些吃驚,到底是背著白雲暖在張易辰面前搬弄了是非,靜依有些不自在。
白雲暖和張易辰互視一眼,特別真誠地對靜依道:「公主,今日我們夫妻二人來,是要和你開誠布公的。」
「開誠布公什麼?」靜依不悅,「是要和我說皇叔是如何縱容你成為這些年破壞我家庭的第三者嗎?」
「靜依,叔叔和嬸嬸今日到公主府來是要幫你的,如若你覺得你和戀奴真的過不下去了,也不願和戀奴過下去了,那么叔叔[ 和嬸嬸即刻就走。」張易辰道。
靜依苦笑起來:「成親這麼多年了,駙馬如果有心對我好,早就好了。他心裡只裝了嬸嬸一個人,靜依只是個可憐的女人,青春又如何。貌美又如何,有權有勢又如何,終究是不如嬸嬸……」
看著靜依眼裡噙淚的落寞模樣,白雲暖心生憐憫,她柔聲道:「所以靜依,我和你叔叔來幫你呀!」
靜依一顫,抬眼看著白雲暖真誠的眸子。
*
張易辰送白雲暖到了戀奴的屋外便止了步。
白雲暖道:「王爺不與我一同進去嗎?」
張易辰搖頭:「我想。戀奴有些話是不好當著我的面對你傾訴的,愛一個人沒有錯,我們不要去責怪他。畢竟在我們面前,戀奴還只是個孩子。他是個迷路的孩子,現在需要你將他領出來,領到正確的方向上。而除了你。他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
張易辰握了握白雲暖的肩,給了白雲暖一個篤定而鼓勵的笑容,道:「我在這裡等你。」
白雲暖點了頭,深吸一口氣進了戀奴的屋子。
戀奴的屋子裡顯得昏暗,窗子沒開,燈也沒點,暗摸摸一片。白雲暖只能隱約辨認出躺在窗前榻上蜷縮成一團的黑影是戀奴。
白雲暖走過去,將窗子打開。天光透過窗棱泄漏進來,戀奴用手擋在眼睛上。渾身顫了顫。
看到白雲暖,他也絲毫不像過往那樣在意自己的形象,而是依舊癱著。
白雲暖走到他身邊,伸手便抽打他的屁股,戀奴吃痛,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表姐,你這是幹嘛?打疼我了。」
「還知道疼啊,說明你還活著嘛!一個大活人,年紀輕輕,還是當朝皇上最寵愛的駙馬爺,卻蝸在屋子裡一灘爛泥似的,成何體統?」白雲暖毫不留情面地訓斥戀奴。
戀奴難為情,但又面子上下不來,嘟囔道:「我不要你管。」
白雲暖看著戀奴矯情又孩子氣的模樣,又可氣又可笑道:「你這輩子不就是妄想著被我管嗎?」
戀奴語塞,於是垂了頭,不敢看白雲暖。
白雲暖在戀奴身邊做了下來,一把把頭靠在了戀奴肩上,戀奴就如觸電一般彈開了。
白雲暖不解地看著他道:「你這是怎麼了?你心底里不就是想和我這樣親密接觸嗎?何以如此反應?」
戀奴再次語塞。
白雲暖越發有了打趣他的意思:「怎麼?你難道不是真心喜歡我嗎?你暗戀了我這麼多年,如今心中的願望就要實現了,你為什麼又退縮了呢?我今兒來,原是要探明你的心意,回去勸說王爺讓他成全你我遠走高飛的,我不能看著你這麼消沉下去。」
「表姐,你何苦挖苦我呢?」戀奴終於忍不住說道。
白雲暖道:「我何曾挖苦你來著?我是說真的。」
「表姐——」戀奴騰地站起了身。
白雲暖也站了起來,灼灼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我,為了我你不肯接納靜依對你的愛意,你將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硬生生逼成了一個閨閣怨婦,你既然心意如鐵一心愛我,我總要回應你一些什麼?我是你的表姐,我們姐弟情深,我斷看不得你為了我毀了自己,所以我是真的要和你遠走高飛的,而你竟然望而卻步,難道你對我,其實只是葉公好龍?葉公子高好龍,鉤以寫龍,鑿以寫龍,屋室雕文以寫龍。於是天龍聞而下之,窺頭於牖,施尾於堂。葉公見之,棄而還走,失其魂魄,五色無主。是葉公非好龍也,好夫似龍而非龍者也。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一些人愛好某種事物,實際上並不是真正愛好,甚至是懼怕、反感,而你就是這葉公,而我做了你心中這麼多年的天龍,被靜依恨,被靜依怨,被靜依不齒,直到此刻我才知道,這些年表姐白擔了這虛名,戀奴,這些年,你對表姐好狠毒好殘忍哪!」
白雲暖步步緊逼,臉直貼到了戀奴的臉上,戀奴只覺喘不過氣來,一下就癱坐到了榻上。
他喘著粗氣,顫抖著唇,說不話來。
白雲暖道:「戀奴,其實你心中也沒有你想像的那般愛我,你愛的是你自己的執念,是你自己給自己製造的一個夢,現在你再不從夢中醒來,你的家人都要被你拖累了。你難道一點兒都不體恤你大哥嗎?他因為你的牽累。官位都要不保了。戀奴,醒醒吧,靜依是無辜的。她那麼愛你,你如何忍心為了一個不該做的夢而辜負了她,毀了原本屬於你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