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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苹姐姐,但是我今兒已經出了王府,就不著急回去,苹姐姐與我一道兒去桃花塢看看大哥去。」
白苹點頭。白雲暖遂吩咐了鍾離雪、美善和傑將軍先帶安宇夢回王府去,自己則攜了白苹另上了一輛馬車,向桃花塢而去。
帶王府的馬車在青山連綿中駛離,洛七尾站在寺院門口淚如雨下。慧明師太一旁道:「圓空,從此以後他們與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他們在紅塵之中,你在紅塵之外,空空色色是他們的圓滿,色色空空才是你的圓滿。」
洛七尾含淚點了點頭,和慧明師太一起雙掌合十,口裡念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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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兒晴得真通透!」說話的是真娘。
眼見著一大片桃林都落光了葉子,入冬在即,風颳在人身上臉上都帶了點刀片的鋒利。真娘用手遮在眼睛上仰望天空碧藍一泓,萬里無雲。她左手的臂彎上掛著氅衣,疾步向王麗楓走了過去。
王麗楓正大腹便便站在桃花塢用竹子搭成的平台上曬太陽,看丫鬟流蘇踢毽子。
流蘇是新從牙婆子那裡買的丫鬟,到桃花塢不過兩三個月光景,很是手腳麻利,長得也還算白淨清秀。
此刻,流蘇正背對著真娘,在王麗楓跟前將毽子踢出了偌多的花樣來:單、拐、踱、倒勢、巴、蓋、順、連、扳托、偷、跳、篤、環、岔、簸、摜、撕擠、蹴……里外簾、聳膝、拖槍、突肚、剪刀拋、佛頂珠等各色名目,在她腳尖不斷翻新,惹得王麗楓拍手叫好。流蘇則越踢越利落,越踢越有興致,一時之間渾身都汗濕了。
「流蘇,你光顧著自己踢毽子玩耍,也不懂得給麗楓小姐搬張椅子坐。你不知道她是有孕之身呀?也不怕把她站累了。」
真娘將氅衣披到王麗楓肩上,數落了流蘇一番。流蘇一驚,腳上的力道失了準頭,毽子直直向真娘飛了過去。流蘇尖叫著,真娘躲避不及,被毽子砸中了額頭。流蘇頓覺不妙,伸了伸舌頭,溜之大吉,嘴裡道:「我給麗楓小姐搬椅子去!」
真娘看著流蘇逃之夭夭的背影,有氣沒地使,只能嗔怪地看著王麗楓道:「麗楓小姐,你看這丫頭都被你寵壞了。」
「現在,我身邊也就剩她了,我不寵她寵誰呢?」王麗楓淺淺笑著。
真娘一怔,繼而喃喃道:「不還有我呢嗎?」
王麗楓瞟了真娘一眼,不咸不淡道:「你還能在我身邊長留不是?等我生產完了,你橫豎就去王府找阿暖了,我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王麗楓低頭看著自己已經很大的肚子,表情懶懶的。她的話叫真娘無法回答,真娘是白家的人,她當然該到白雲暖身邊伺候去,可是王麗楓是孕婦,她也不好和她頂嘴,只能自己心裡生悶氣,嘴裡還是勸道:「即便我終究在麗楓小姐身邊呆不長久,才希望流蘇能懂事些,日後,我真的離去,她才能上手快些,對麗楓小姐伺候得周到些,畢竟日後她不單要伺候小姐你一人,還有肚裡這小東西……」
「我知道,我自己心裡有數。」王麗楓並未在心裡領真娘的情。
二人正杵著,忽聽見馬蹄聲漸漸清晰。二人循聲望去,但見一輛豪華氣派的馬車停在了桃林前面的空地上,呼啦啦下來了幾個人。
「是我家小姐回來了!」真娘整張臉都笑開了花。
王麗楓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心裡略有不爽,嘴裡吃味道:「如今該尊一聲王妃才是。」
真娘不與王麗楓計較,只是應合道:「可不是?」繼而就大步穿過迴廊,入了桃林迎接白雲暖和白苹去了。
「大小姐,二小姐,你們來了!」真娘歡喜到不行。
她一手握了白苹的手,一手握了白雲暖的手,身子向後扭,大聲招呼著:「少爺,秦艽,松塔,你們看誰來了?」
「誰來了?誰來了?」歡喜應聲的卻是流蘇。她手裡正拿著椅子給王麗楓送去,眼睛卻好奇地向桃林外張望。一不小心,就絆了一跤。
流蘇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摸著屁股,一邊齜牙咧嘴。
王麗楓一手扶腰,一手撫肚,越過流蘇時,低聲道了句:「好奇害死貓!」
流蘇一怔。王麗楓卻已腆著肚子入了桃林。
真娘已經領著白雲暖等人入了桃林,與王麗楓相遇。王麗楓給白雲暖屈膝行禮,白雲暖忙扯住她,道:「麗楓姐姐,何故行此大禮?」
「而今你是王妃……」
「你我之間還要這些俗禮捆縛嗎?」
白雲暖拉起王麗楓,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道:「預產期在冬天吧?」
「可不?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了。」真娘答。
王麗楓卻面色有些堪虞。
白雲暖先去看了一回白振軒,白振軒正在屋內擦琴,見白雲暖和白苹了,便笑道:「而今總算是雨過天晴了,見兩個妹妹都有了好歸宿,我也就安心了。」那笑容文靜如斯,很有些歲月靜好的味道。
白雲暖道:「也希望哥哥能尋到自己的幸福。」
白苹道:「大哥,麗楓小姐她如今也單著,不如……」
白振軒立即打斷她道:「我與麗楓舊緣難續,她是個清高的人,也斷不肯委曲求全的吧?」
「那她而今怎麼還住在桃花塢內?」白苹有些不明白了,她一直以為王麗楓是要個白振軒復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