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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硯現在待在寧彥身邊做小七,應是不再需要她操心什麼的吧?
「阿暖,你在想什麼?」張易辰見白雲暖神色恍惚,便收斂了嬉皮笑臉,正色道。
白雲暖回神,甩甩頭,道:「沒想什麼。」
「騙人!」張易辰頑皮地拉了白雲暖的手,盯著她的眼睛打量,白雲暖只好道:「就是在想阿雪的事情啦,雖然進宮了,但宮裡哪有王府太平?還請王爺替她在宮裡多打點打點,她不過是想成為父皇的女人而已。」
「父皇的女人有後宮佳麗三千,阿雪選了一條自討苦吃的路。」張易辰評價。
白雲暖不予置評。
白雲暖這幾日一直想到心硯,一天半夜裡還夢見了她,渾身鮮血淋漓的,被一群蒙面黑衣大漢追趕。驚醒時,張易辰便從書房趕了過來,還穿著睡衣,一臉睡容,但兩眼裡盈滿關心。
真娘已掌好了燈,張易辰將一身冷汗涔涔的白雲暖抱入懷中,關切道:「只是個夢而已,別怕別怕。」
他不問她夢見了什麼,就是不想她重新回憶一遍夢境。面對妻子瑟瑟發抖的身子,他只能緊緊地擁抱住她。
真娘遞了帕子和熱水過來,白雲暖喝了熱水,又讓真娘替她擦額上的汗,這才虛脫地道:「我夢見心硯了。」
「心硯是誰?」張易辰問。
真娘替白雲暖答道:「是王妃從前心愛的一個丫鬟。」
「一個丫鬟而已,你若想念她,把她接來王府便是。」張易辰道。
真娘替白雲暖黯然道:「可惜那丫頭福薄,已經紅顏早夭了。」
張易辰不語了,白雲暖想起心硯已經重生成了小七,便振作道:「或許心硯現在過得比從前好呢!」
「但願能脫胎個好人家。」真娘安撫。
白雲暖有些緩過勁來,笑著道:「瞧我這個夢做得,都擾了你們的清夢了。」
正要讓大家重新去睡,忽聽得外頭傳來侯伯勇急急的聲音:「啟稟王爺王妃,寧家大藥房出事了!」
寧家大藥房!寧彥!小七!心硯!
第兩百四十一章 寧彥失事
雍王府內一時喧鬧起來,奴才們紛紛舉著燈籠,照著白雲暖和張易辰腳下的路。侯伯勇在前頭引路,眾人到了王府大門內的甬道上,但見地上躺著個人,太醫正在為那個人檢查。看身形,地上的人是個年歲不大的少女,燈光照射處,地上的地磚上正沾滿殷紅的血跡,來自這個女子身上。
「她是誰?」張易辰指著地上的女子問侯伯勇。
侯伯勇拱手道:「這姑娘自稱是寧家大藥房的丫鬟小七。」
白雲暖的心跳漏了一拍。
小七!心硯!
她已經撲了上去,果見地上躺著的人便是小七。小七傷得很重,渾身是血,衣裳被刀子砍成一綹一綹的,破裂處的不料已經陷進血肉里……
白雲暖驚呼一聲,便暈在了張易辰懷裡。
※
白雲暖醒來時,天已透亮。
她第一個念頭便是心硯,抓住真娘便問:「心硯怎樣了?」
真娘不解地看著她家小姐:「王妃可是睡糊塗了?」
白雲暖這才意識到真娘並不知道小七就是心硯,便改口道:「我是睡糊塗了,小七呢?她怎樣?」
真娘凝然道:「傷得很重,不過比起小七姑娘,寧醫娘她更……」
「寧彥她怎麼了?」見真娘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白雲暖心裡一緊。她依稀記起昨夜侯伯勇來報時的確說過「寧家大藥房出事」的話。
真娘道出了實情。昨天夜裡,寧家大藥房慘遭滅門,寧彥已經死於非命,小七不知是怎樣才逃出了虎口。
真娘心有餘悸道:「總之是小七這丫頭命大,九死一生啊!」
白雲暖有些頭重腳輕,她幾乎站立不穩,但還是讓真娘扶著她去看望小七。小七躺在安品園的抱廈內,仍昏迷著。白雲暖見到她時,她已經由太醫包紮好了傷口,渾身幾乎沒有一塊好肉,被紗布層層包裹,像是一個粽子,而紗布上依稀有血跡滲出來。
「幸而臉上沒傷,不然這姑娘可就廢了。」真娘雙掌合十,口裡念著「阿彌陀佛」。
而白雲暖見小七如此,早已淚眼潸然,又想到慘死的寧彥,心裡更加刺痛。「到底是誰下如此狠毒的手?」
真娘道:「王爺和侯大人已經去了寧家大藥房,等王爺回來,聽他說說是什麼情形。」
白雲暖是恨不能自己隻身飛去現場,奈何沒有張易辰的同意,她堂堂王妃如何離得了王府?再說張易辰又怎麼會肯讓她去兇案現場。
只能在府里枯等,一邊掛心寧彥那邊,一邊又擔心小七的傷。
好在小七沒多久就醒了。
小七睜開眼,先是在一片雪亮的光線中看見白雲暖擔憂的面容,便不由自主喚道:「小姐……」繼而便感到渾身上下都被排山倒海的疼湮沒,立時齜牙咧嘴起來。
真娘原要怪責小七怎麼逾越禮數喚白雲暖為王妃,可是見她一臉痛苦,知道她傷得太重,又見白雲暖完全不在乎稱呼一事,只是坐在床沿上,握住小七的手,一疊連聲問道:「你怎樣?你怎樣?很疼,是不是?」
小七說不出話,只是淚水從兩頰不停滾落,也不知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想起了寧家大藥房的滅門慘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