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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宇夢看著馬車去遠的方向鬱悶不已。
楊沐飛上來道:「沒想到你認識宰相千金哪,那你參加宏詞科時怎麼也不讓宰相大人幫你走走後門?」
安宇夢拿手肘捅了楊沐飛一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經過這一場風波,三人吃酒的興致也沒了,慢吞吞回客棧收拾行李去。
剛走到客棧,便有一個衣著得體的小廝上來道:「奉我家主人之命,特來邀請三位公子前往宜家酒肆一敘。」
三人不由愣住。
溫鹿鳴道:「敢問你家主人是誰?」
那小廝一臉傲慢神色,道:「問那麼多做什麼?跟我走就是了!」說著,一揚手,客棧中又出來幾個小廝,押了三人便走。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雍王
宜家酒肆是京城最繁華的酒肆,日日匯聚達官貴人歡飲達旦。溫鹿鳴三人被帶進了一個超級豪華的小間。小間內坐著一身紅裝的洛七尾。
安宇夢道:「看樣子是要為我們餞行,那為何不以待客之道待之,要用如此野蠻的手段?」
洛七尾並不急著回答他,而是先揮揮手,讓小廝們出去,這才把目光調到安宇夢臉上,似笑非笑道:「你們算是我的客人嗎?來了京城也不來找我,怎麼能算是我的客人?」
楊沐飛急忙撇清道:「我,你是怪不著的。因為咱們之前不認識呀!」
洛七尾伸手摸了摸眉毛,笑道:「那現在認識一下,閣下尊姓大名?」
楊沐飛一怔,隨即作了自我介紹。
洛七尾又看向溫鹿鳴和安宇夢,道:「楊少爺是因為和我不熟,那你們二位呢?為什麼不來找我?」
溫鹿鳴彬彬有禮,拱手解釋道:「因為備考,所以沒來得及去府上拜訪。」
「是壓根沒想過要去拜訪吧?若不是今日在街上遇見了,你們又怎麼會來找我呢?」洛七尾看似囂張的面上划過一絲落寞。
安宇夢道:「也是奇了,為什麼一定要去找你?相府的高牆大院豈是我們平頭百姓能隨意去得的?琴官的教訓還不夠慘痛麼?」
一句話說得洛七尾好生沒趣,她沒好氣道:「說到底,你就認白雲暖是你朋友,我是相府千金,我不配與你做朋友。」
楊沐飛吃驚道:「關阿暖什麼事?你們兩個做不做朋友,關阿暖什麼事?」
洛七尾拍案而起,怒道:「我之所以會被我爹捉回京都,都是拜白雲暖所賜,要不是她告密,誰人知道我藏在河西鎮?好了我現在不但被捉回來了,還很快要嫁給雍王那個大草包了!你們滿意了?」洛七尾說著,就委屈地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用手胡亂揩著,臉上登時跟花貓似的。
安宇夢想再替白雲暖辯解幾句,卻被洛七尾的眼淚生生堵住了話頭。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我為什麼一句都聽不懂?」楊沐飛抓抓頭皮,見洛七尾哭得生猛,他也不好為白雲暖鳴不平了。
溫鹿鳴從懷裡掏出帕子給洛七尾拭淚,低聲道:「阿暖不是故意的,你誤會她了。」
洛七尾接過帕子胡亂擦臉,沒好氣道:「溫公子你和阿暖什麼交情?你當然要替她辯白!」
溫鹿鳴也只好欲言又止。
楊沐飛卻盯著洛七尾手中那方帕子,嚷道:「鹿鳴,你一個大男人,身上怎麼揣一塊女人的帕子?」
洛七尾一聽,立即止住哭聲,盯著手裡的帕子,疑惑道:「這不會是白雲暖送你的帕子吧?一定是的,不然,你怎麼如此寶貝?都帶到京城來了!」
洛七尾說著,不待溫鹿鳴反應,就奪門而出,將那帕子扔了出去。帕子劈臉砸在門外一直站著的一個人身上,洛七尾瞬間愣住。
眼前的人身穿耀目貂裘,腳蹬粉底皂靴,儀容甚偉。當他從臉上拿下那方帕子時,洛七尾更是震驚。這是一張美到出神入化的臉,神色卻冷若冰霜。而他身後五六個跟班也是衣著華麗,一看便知他們家主子非富即貴。
「喂,你沒長眼嗎?傷到我們家王爺了!」一個大方臉,蓄著長須的跟班呵斥洛七尾。
洛七尾因為適才哭糊塗了,又被對方一嚇,腦子有些懵:「王……王爺?」
「見到雍王,還不下跪?」
「你……你是雍王?」洛七尾的心沉入谷底。慘了慘了,壞了壞了,自己剛才居然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他是大草包。眼前的人完完完全不像草包啊!可可可是自己已然得罪了他,日後自己還要嫁給他,這這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只怕他一定會弄死自己不可的。這回梁子結大了。洛七尾一想到嫁入雍王府之後自己悲慘的王妃生活,要和那麼多寵妾爭寵也就罷了,丈夫還不待見她,她就一個頭兩個大。眼前,雍王冷若冰霜的面容更加昭示她的前途一片黑暗。
見洛七尾一臉晦氣樣,雍王身邊的跟班再次呵斥道:「喂,見到雍王,還不下跪?」
雍王卻伸手一揚,制止了隨從。旋即冷漠地看了洛七尾一眼,便頭也不回走掉。當雍王和他的跟班們都走遠了,洛七尾才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雍王適才看她的眼神分明像寒刃。
洛七尾忙折回身子縮進包間去。
溫鹿鳴上前急道:「帕子呢?你真把帕子扔了?」
洛七尾低頭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早沒了先前的氣焰,囁嚅道:「被被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