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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淑園的寢居內,一派香艷氤氳。
帳幔之中,晴歌仰起酥胸半裸的身子,雙頰上是昨夜承恩後還未褪盡的潮紅,而張易辰已經起身,由丫鬟伺候著更了衣,只用青鹽淨牙,胡亂洗了把臉,便大步離開了樂淑園。
永娘將晨褸捧到床前來,笑眯眯道:「晴姨娘,奴婢向您道喜了。」
晴歌心滿意足地起身穿了晨褸,道:「只可惜王爺並不肯留在樂淑園內與我用早膳。」
「慢慢來,王爺早晚會發現晴姨娘的好的。你看昨夜他不是就宿在咱樂淑園內了嗎?」
永娘哪裡知道昨夜張易辰之所以宿在樂淑園,不過是瑤卿在他喝的酒水裡做了手腳罷了。但是,不管用的是什麼手段,她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晴歌此時不斷回味昨夜張易辰因為藥物慫恿而對她做出的種種恩愛,眼角眉梢便有源源不斷的嬌羞喜色湧出來。
永娘見她如此趁熱打鐵道:「如果王爺能在樂淑園多留宿幾次,晴姨娘懷得身孕,便是喜上添喜了。」
晴歌卻突然神色一冷,不說話了。
永娘也只好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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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卿昨夜宿在雍王府內,因為喝了太多酒,以至日上三竿仍然醒不過來。夢裡,他與晴歌正赤身裸體糾纏於床幃之中,更加令他捨不得甦醒過來。正酣眠著,卻猛不丁被人從床上揪了起來,身子一下懸空又重重摔落到床上去。
好一陣骨頭散架般的疼。
瑤卿惱怒地睜眼,質問道:「誰?竟敢對本王不敬!」
卻對上一張比他更為惱怒的臉,竟是張易辰。
張易辰的眼裡幾乎能噴出火來,「昨晚你對我到底做了什麼?你在我的酒里下了藥!母妃如此,你也如此,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瑤卿見張易辰盛怒,不由氣勢一下就弱了,嘴裡仍狡辯道:「九哥,你在說什麼?我可聽不懂。昨夜我喝醉了,也是被太監架到這裡來睡的,你怎麼會去樂淑園就寢,我可什麼都不知情啊!」
張易辰冷笑,「什麼都不知情,又怎麼會知道我昨夜宿在晴歌那裡?」
瑤卿一下語塞了,自己竟然說漏嘴,真是該死!見張易辰一副要掐死他的架勢,他一邊起身跳下床奪門而逃,一邊辯解道:「九哥,晴歌好歹也是你的妾侍,你長期冷落她,這樣對她不公平,難道你要冷落她一輩子嗎?」
「她既是我的妾侍,何勞你和母妃為她出頭?」張易辰大步追上瑤卿,像拎小雞一樣將瑤卿拎在手裡,一甩便甩到了肩上,然後扛著大步走了出去,一邊重重打他的屁股一邊道:「枉你九嫂為了你的生辰忙得起早貪黑,你卻回身就給她來了一招陰招,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雍王府內,本王再也不想看見你!」
張易辰是軍人,瑤卿被他三兩下扔上了侯伯勇準備好的馬車上,馬蹄得得,快速地將瑤卿送出了雍王府。
張易辰懊惱地站在王府花園裡,心想:他該如何向白雲暖解釋呢?那個笨女人一定會假裝大度說不在意的,然後偷偷躲起來抹眼淚吧?
第兩百三十二章 晴歌懷孕
張易辰去找白雲暖時,白雲暖正送寧彥離開王府。
真娘上了茶,茶是極品的白毫銀針,跟了貢鮮的漕船一路都是嚴限著時辰,遇風則用帆,無風則用纖,每日須行兩百里水路,不過幾日便到了上京。舉世無雙的白毫銀針送至上京時仍然新鮮如初。錫制茶箱精巧錚亮,上頭鏤花細密,點著翠藍,一打開茶箱,清新的茶香似水銀一般,無孔不入,直浸到人的每一個毛孔里去。開過茶的屋子,好幾日不散那種幽幽的香氣。
張易辰用茶杯蓋輕輕捋了捋那些絨如娃娃嬌嫩肌膚的茶針,呷了一口茶,道:「這是年初的新雪烹的茶吧?」
真娘笑吟吟回道:「王爺好敏銳,的確是年初王妃命丫鬟們收了梅花上的新雪埋地下的,現在好天氣,王妃就命奴才將地下這些雪罈子挖出來,用雪水為王爺烹茶。」
張易辰滿意地點頭,「新雪烹的茶就是香。真娘,年初的時候你還未到王府呢!」
「可不是,托王爺王妃的福,真娘才能來到王府當差,真娘一定會珍惜這潑天的福分,好好伺候王爺和王妃。」
真娘的話說得得體大方、滴水不漏,張易辰很是安慰,「你是阿暖娘家來的人,在這王府內本王理應抬舉你幾分。」
真娘立即欠身謝恩,「多謝王爺抬愛。」
正說著,白雲暖回來了,身後跟著錦橙、錦屏和翠黛。見張易辰端坐廳上喝茶,神色有些凝滯,便笑問道:「王爺可是昨夜酒還未醒,怎麼今日看起來怏怏不振的?」
張易辰不由一怔,他仔細觀察白雲暖的神色,心裡有些僥倖:難道她竟不知道自己昨夜宿在晴歌那裡的事情麼?
真娘將張易辰察言觀色的舉止看在眼裡,當張易辰的視線六神無主地拋向她時,她朝他搖了搖頭,張易辰不禁有些會意。他們在目光交匯的一剎那已經達成共識:白雲暖不知道昨夜之事,而這件事必須被隱瞞。
張易辰夜宿樂淑園的事情無人在白雲暖跟前提起半字,有時候不知情是最大的幸福,因為少了許多困擾。
夏天,白雲暖的王妃生活是和陽光一樣絢爛多姿的。張易辰與她極盡甜蜜恩愛,直到樂淑園突然傳來晴歌懷孕的消息,她才覺如夢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