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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一顫:「此話怎講?」
白姜氏瞅了瞅真娘,真娘便上前道:「小姐是聽雨軒的主人,對聽雨軒下人們的動向可曾明察?」
白雲暖更加一頭霧水了。
真娘繼續道:「夫人擔心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騷/貨羈絆了少爺的心。少爺心善多情,有些賤蹄子就以為有機可趁,想著攀上枝頭當鳳凰了,要知道咱們白家詩禮書香之家是不允許納妾的,小姐可要趁早掐了那火星子才是。」
白雲暖此時才算恍然大悟。
原來是說心硯和哥哥之間的曖/昧之事,自己日日與心硯一處,自然是明白的,母親和真娘極少往聽雨軒和梅香塢去,又是如何知道哥哥與心硯的情/事?定是聽雨軒、梅香塢兩處的下人透露了風聲。
果斷想到的便是雨墨那個娼蹄子。
白雲暖強忍著怒氣,微笑道:「若真有這樣的事,阿暖治奴不嚴,要負首要責任。只是,現下聽雨軒的年輕丫鬟攏共就那麼三個,綠蘿和紅玉是蘭庭出去的人,母親和真娘都該信得過,才會特特撥了到聽雨軒來當差。至於心硯,阿暖更可以打包票的了。她和雨墨姐妹倆,一個老實厚道,一個聰明伶俐,若要說誰膽敢有不安分心思的,恐怕雨墨的嫌疑會更大些,又跟在哥哥身邊當差。當日,母親要將雨墨逐到靜宜齋去做粗活,哥哥還巴巴地求了情,將雨墨討到梅香塢去。當時,阿暖只以為哥哥心善,現在細想開來,裡面還真藏了什麼玄機也未可知呢!」
白姜氏驚詫地眨了眨眼睛,同真娘道:「要是聽阿暖如此分析來,倒是雨墨的嫌疑比心硯更大。」
「就是,那死蹄子竟敢糊弄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真娘也怒道。
「不管是哪一個都要查清楚,配個小廝,或是尋一戶尋常人家,遠遠給嫁了,眼不見為淨。」白姜氏臉色黑沉。
而白雲暖的面色更是陰雲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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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聽雨軒,心硯便迎了上來,笑道:「小姐可回來了,累了吧?早些安置嗎?讓心硯伺候你梳洗。」
看著心硯單純實誠的模樣,白雲暖更是鬱悶。
她沉吟了一下道:「心硯,你去聽雨軒把雨墨請過來,就說小姐也想喝她給少爺燉的大補湯,讓她送一碗過來。」
心硯一凜,心下狐疑,但還是去了。
到了梅香塢,見雨墨不在耳房,便只好去白振軒居住的廂房找。
廂房的門虛掩著,還有燈光散出來。
心硯依稀聽見白振軒和雨墨說話的聲音,心裡窩起一股子溫暖,雙手下意識交握了一下,卻觸到手腕上那隻瑪瑙鐲子,那是少爺先前去街市上淘回來送她的。
她不敢收,少爺卻說:「心硯,除了這些身外之物,恐怕今生今世我再不能送你什麼了……」
那樣聽來痛斷肝腸的話叫她如何還能拒絕?
有時候,她不禁有些羨慕雨墨,能夠日日陪伴少爺左右,日日見到少爺的面,而自己就算見到了少爺,亦是不敢正眼相看。
自己與少爺之間一個天一個地,一個鳳凰一個麻雀,以致她在他跟前卑微如泥。
「心硯,無論何時何地,你要記住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依稀記得凌雲寺中,少爺囑咐自己的話,那樣好的少爺對自己另眼青睞,自己真是何德何能?
心硯期期艾艾地想著,胸口絲絲綹綹疼得厲害。
一陣夜風拂過廊下,心硯才想起小姐的吩咐,鼓了鼓勇氣終於敲了廂房的門。
「誰啊?」房內傳來雨墨的聲音。
「是心硯。」心硯答道。
白振軒正要歇下,忽而聽到心硯的聲音,忙又披上外套,讓雨墨去開門。
第四十三章 陷害
雨墨開了門,心硯進了簾籠,見白振軒從裡間走了出來,忙羞怯地側身行了禮,一張小臉流霞飛雲。
白振軒也是滿目流光,二人很是曖/昧不明。
雨墨一旁看著,心裡不爽,便道:「心硯,這麼晚過來梅香塢,有何吩咐?」
見雨墨口氣不善,心硯忙道:「小姐說想喝雨墨給少爺燉的大補湯,讓雨墨給送一碗到聽雨軒去。」
白振軒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我說這個阿暖也太貪心,母親的點心吃得不夠,還要來搶少爺我的大補湯。」
雨墨忙搭腔:「要不回了小姐,就說大補湯沒有了?」
白振軒揮揮手,「那怎麼行?小姐難得看上你做的東西,當然要送一碗過去,這是小姐對你改觀的好機會,雨墨你趕緊將大補湯拿去熱熱。」
雨墨悻悻然,她心裡怎麼會不知道小姐請她哪有好事?不過為著吃大補湯的藉口又要羞辱她一番罷了。心裡正惱火不已,又不敢不從,懊喪地端了盛大補湯的燉罐下去。
走到門口,回身瞥了少爺和心硯一眼,更加憤然。
憑什麼?小姐對她好,少爺還對她好?同父同母生的,人緣怎麼差這麼多?
「如此,心硯就先回聽雨軒去等著。」心硯福了福身子要走,白振軒卻道:「不妨不妨,你就在這兒等著,等雨墨熱好了大補湯,兩人一起過去更好。」
心硯只好留下。
雨墨憤憤不平出了廂房,真想摔了手裡的大補湯,轉念一想這不是趕走心硯報復白雲暖的好時機嗎?
遂眸光一冷,心裡道:心硯,不要怪妹妹心狠,有道是一山難容二虎,只怪你風頭太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