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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不知道此時的翠黛早已成了湖底冤魂。
偏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黑影閃了進來。
「誰?」
「是我,王妃,我是繁香。」
原來是繁香姑姑。
白雲暖忙從窗下的軟榻上起身迎上去,她要找火絨,繁香制止了她。
繁香道:「王妃,別點火,不能讓宮裡其他人知道我來過。」
幸好有窗外投射進來的銀白的月光。映出繁香充滿關心的面孔。在這賢宜宮裡,難得繁香對自己充滿善意,白雲暖心裡充滿了感激。
「姑姑深夜來訪所謂何事?」
繁香從食盒裡拿出一碗點心,道:「我剛熱的粥,趁熱喝吧!」
「姑姑,我哪有胃口吃?」
「王爺就是知道王妃你心情不好食慾不佳,才讓我走這麼一遭的。」
聽是張易辰委託繁香來的。白雲暖不由打起了精神。
繁香道:「王爺已經想好了救王妃的計策。請王妃心安。」
繁香帶來的消息讓白雲暖如溺水中看見了浮木,心裡石頭頓時落地。繁香走後,白雲暖才驚覺:為什麼繁香說的是王爺已經想好了救她的計策。而不是找到證明她清白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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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很快便來了。張易辰將白雲暖從賢宜宮裡接出去時,肖德妃的臉色很難看,晴歌的臉色更是難看。
張易辰的笑容卻是如釋重負的。
一起隨張易辰入宮接她的,除了侯伯勇。還有安宇夢。
「沒事了,晴歌的事情已經了結了。」張易辰的聲音暖暖的。給人安定的力量。
白雲暖也沒有細想,便上了馬車,隨張易辰回了王府。
王府里真娘率領著一眾丫鬟們迎上來,見白雲暖三日不見憔悴了不少。真娘心疼到不行,親自伺候了白雲暖沐浴更衣,又命人準備了膳食。
白雲暖吃飽喝足。便要傳翠黛來問話。
真娘道:「那個作死的丫頭在王妃離開王府的當日就投湖自盡了。」
白雲暖心裡「咯噔」了一下,又一個丫鬟沒了。她這主子當的,都是克丫鬟的命。
「那翠黛家裡都還有些什麼人嗎?在王府里死的,總要安撫善後的。」
真娘簡直要暈倒,她對白雲暖道:「我的王妃,你為什麼這麼心善?那丫頭坑了你呀!」
「她也是被人坑了,伺候我這一場,她倒也沒什麼錯。」
真娘看著她家主子妙言菩薩般的面容,道:「那丫頭是豬油蒙了心了,不過她家已經沒有人了,她的兄嫂早就逃離京城,這一切不過是個設計已久的預謀罷了,幸而王爺機敏,王妃你才得以化險為夷。」
白雲暖怔了許久,才道:「也不知王爺找到了什麼證據才向母妃證明我的清白的。」
真娘嘆一口氣,「王爺對王妃的心倒是真的無可挑剔,王妃被帶去宮裡這幾日,王爺是茶飯不思坐立不安,苦無良策,翠黛死了,死無對證,出診斷的溫太醫又是宮裡的御醫,王爺也無法找他問話,還好阿雪那丫頭總算不是個忘本的……」
真娘的話叫白雲暖有些不解:「關阿雪什麼事?這件事又和她沒有關係。」
「她是沒有罪,可是她欠了王妃的恩哪!要不是阿雪替罪替得快,奴婢都想向王爺自請入宮去替了王妃認罪呢!」
白雲暖整個人都發抖起來,戚雪竟然替她認罪?肖德妃和晴歌豈會放過她?
「她說是她乾的就是她乾的了?母妃何等精明,豈能相信?晴歌的目的是扳倒我,又豈會善罷甘休?」
「可是德妃娘娘也不能不給王爺面子呀!你和王爺的婚姻是皇上御賜的,難道德妃娘娘要王爺休妻,王爺就能休妻了?可是德妃娘娘大話已經說出了口,總該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晴姨娘還能興得了風作得了浪?」
白雲暖心裡有些紛亂,她擔心阿雪進宮之後會遭遇些什麼懲罰,晴歌和肖德妃一定會嚴懲於她的,她的認罪壞了她們的如意算盤。
「不行,我得去找王爺,阿雪是無辜的,不能平白無故替我犧牲!」白雲暖火急火燎地去找張易辰。
張易辰卻不在王府內,白雲暖抓了幾個奴才問:「王爺呢?」都道「沒看見,不曉得」。幸而安宇夢過來了,告訴白雲暖:「王爺接完王妃,就和侯大人一起駕著馬車離開王府了。」
白雲暖心想:張易辰能去哪裡呢?依他的性子,她大難不死歸來,肯定會留在府內安撫她才是的呀!
日落時分,張易辰回來了。馬車駕進王府時就散發著一股血腥氣息。
馬車停在了安品園門口,侯伯勇抱著一個渾身浴血的女子,隨著張易辰疾步走進了安品園。
白雲暖聽丫鬟來稟說王爺回府時,忙和真娘迎了出去。一見張易辰匆匆的形色和侯伯勇懷裡血淋淋的女子嚇了一大跳,而再定睛看那女子時,不是別人,正是阿雪!
第二百三十六章 採蓮曲
鍾離雪去宮裡替白雲暖認罪之後,被肖德妃賞了杖刑。四十大板打完之後,如果是一般宮女早就一命嗚呼,還好她練過武,身子骨不差,被太監扔到亂葬崗時還有一息尚存。
張易辰早就命侯伯勇暗中跟蹤宮裡的太監,等他們一離開亂葬崗,立即將鍾離雪救了回來。
王府內早已等候著張易辰安排好的郎中,鍾離雪一回到王府便接受了治療,因為救得及時,性命無憂,但傷勢實在太重,整個臀部和背部早已血肉模糊,如一團被雨水攪和稀爛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