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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唇邊的笑意更甚。將信從頭到尾再看一遍,字裡行間少兒女情長,多理性果敢。這樣性情的男子倒也適合領兵打戰,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提著筆,久久不知該如何給張易辰回信,才剛落筆寫了:保重,勿念,便有綠蘿來報說:「小姐,紫藤姑娘來了。」
「現在人在哪裡?快把她迎進來。」白雲暖放下筆,隨綠蘿走了出去。
紫藤已在外間几旁坐著,看見白雲暖出來,忙站了起來。
白雲暖道:「紅玉呢?怎麼也不給姑娘上茶?」
綠蘿道:「紅玉病了,奴婢這就給紫藤姑娘上茶去。」說著,快速跑了下去。
紫藤看著綠蘿的背影,道:「這丫頭倒是越來越麻利了。」
「可惜不如你的造化好。」白雲暖讓紫藤重新坐下,自己也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
紫藤神色一黯,低聲道:「紫藤所有的造化都是託了小姐的福啊!」
這時,綠蘿端了茶盤上來,分別給紫藤和白雲暖上了茶,便退到白雲暖身後去站著。
紫藤見綠蘿在場,便有些欲言又止。
綠蘿見狀,會意,向白雲暖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奴婢先下去看看紅玉,她燒得不清呢。」
白雲暖只以為紅玉是一般的著涼,便不以為意,囑咐道:「讓小丫頭給她請個郎中,開個方子,抓幾服藥去。」
綠蘿領命退下了。
白雲暖這才看向紫藤道:「怎麼突然來了?定不是專程來看我的。」
紫藤赧然,「我是來向小姐辭行的。」
「怎麼,你要走?」白雲暖蹙眉。
紫藤道:「是舉家遷離洛縣,章老爺的命令,不能違拗。」
紫藤言簡意賅,白雲暖卻已瞭然。章瑞梅做此決定還不是為了章乃春的緣故。
「遷往何處呢?」
紫藤搖頭,「章老爺不說,特特瞞了我和章大爺,或許是怕我們向你透露吧。」
白雲暖有些好笑,難道自己還會去糾纏章乃春不成?這章瑞梅矯情的。面上,卻微笑道:「如此也好,新的地方新的開始,你一切保重才是。」
紫藤道:「等我們到了新的地方,一定給小姐你來信。」
「不必了,你萬事保重,照顧好自己便可以了。」
紫藤起身告辭,很有些淚眼汪汪,道:「我原是想小姐這樣好的人,若嫁給章大爺為妻,紫藤和孩子往後的日子就好過了。可是,小姐已是雍王的未婚妻,和我們大爺今生無緣,不知道大爺日後會娶誰為妻,我實在擔心透了,瑛哥兒雖是長子,卻到底是庶出,日後大爺若娶個母夜叉回來,我們母子的日子就艱難了,小姐,你也知道大爺對我本不是真心實意,只是礙於小姐你……」
白雲暖聽及此,心緒複雜,只能安撫紫藤道:「凡事不要太悲觀,兒孫自有兒孫福,瑛哥兒是章少爺親生骨肉,又是長子,難道他還會待虧他不成?」
二人又閒話家常了幾句,白雲暖將紫藤送出了府門。依依不捨地道別,心裡唏噓不已。章乃春離開洛縣會去哪裡呢?古有孟母三遷,今日章瑞梅為了兒子章乃春能離開她這個紅顏禍水,舉家搬遷,離開洛縣,放棄他們章家打拼了幾十年的生意,真的也是盡力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吧!但願章乃春能領他父親這片情,從此改頭換面,做個好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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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紫藤,白雲暖又接待了來訪的安宇夢。安宇夢已整頓行裝,準備上京赴考。並邀白振軒一道兒。
白振軒卻並無興致。
安宇夢還要勸說幾句,白雲暖沖他搖搖頭,示意他作罷。二人離開梅香塢,白雲暖送安宇夢去和父親道別。
路上,安宇夢道:「大好機會,振軒兄就此放棄是不是太可惜了?」
白雲暖道:「等秋闈的時候,說不定他就想通了也未可知,現在他情緒還沒有平復,無心赴考也是正常的。你到了京城,替我向苹姐姐和溫姐夫問好,還有溫先生,他今年是在京城過的年,你問問他還回白家不?」
安宇夢一一點頭,自去拜會白玉書。
白雲暖回到聽雨軒,才想起紅玉的病來。紅玉的病已有一小段時間了,一直聽綠蘿斷斷續續說起,自己總不在意,今兒還發燒了,看來是嚴重了。
進了紅玉的耳房,只見綠蘿坐在床沿上,紅玉卻縮在床角,一見白雲暖進來,忙用被子夢了頭,整個人在被子內瑟瑟發抖,嘴裡嘟嘟囔囔說些什麼。
第一百六十六章 露餡
「她這是怎麼了?」白雲暖問綠蘿。
綠蘿道:「每日裡神神叨叨的,總說鬼啊妖啊的,前幾日還不是很嚴重,只是夜裡常做噩夢,今兒個,不知怎的,就突然這般嚴重了。」
白雲暖走到床前,彎身撩開紅玉的被子,紅玉驚呼起來,指著她身後道:「小姐,快離開新夫人,新夫人是鬼啊!」
白雲暖立時愣住。
綠蘿喝道:「紅玉,瞧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啊?」
紅玉的臉整個兒扭曲起來,她抓住綠蘿的手,哭道:「綠蘿姐姐,新夫人真的是鬼,她被火燒死了,可是投身在駱小姐身上,新夫人不是駱小姐,她叫張敏,她是個鬼啊!」紅玉神經兮兮地說著,驀地又嚎啕大哭起來,抓來被子,蓋住自己,整床被子都抖得篩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