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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乃春吐了吐舌頭,「我只是擔心……」
「你呀,好好站我旁邊,小姐和劉大夫說完話自然就過來見你了。只是你這樣冒然來見小姐,若被我家老爺知道,小姐定會挨訓的,所以待會兒你長話短說。」心硯竟好心提醒起章乃春來。
章乃春感激不盡,連連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多謝心硯姐姐提點,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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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見心硯拉著章乃春走到較遠的地方站著,這才放心向劉郎中福了福身子,道:「劉大夫,不好叨擾你太長時間,阿暖就直奔主題了。」
劉郎中點點頭,「小姐可是要詢問章家大小姐的事情。」
白雲暖抿唇「嗯」了聲。
劉郎中忙向白雲暖作了個大大的揖,這才道:「多謝小姐上回提點,否則老夫念著章大小姐年幼,還下不了狠心給她開虎狼之藥,老夫只念著讓她日後還能嫁人生子,卻忽略了此次落胎不乾淨的話會危急章大小姐性命。如若老夫治死了章大小姐,那章家豈會與我善罷甘休?」
白雲暖的心幾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她太激動了,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強忍著滿懷激動,不動聲色問道:「這麼說,章大小姐日後再難生育了?」
劉郎中沉吟了一下,答道:「是!」
白雲暖的身子微微向後踉蹌了一下。此刻她大喜大悲,心情複雜,看在劉郎中眼裡卻是神色淒惘,只道是白雲暖與章思穎有交情,聽聞此消息為章思穎悲傷之故,哪裡知道個中原委。
第六十八章 回門
前世,章乃春納了幾房妾,卻無一個生育的。
真娘告訴白雲暖要提防章思穎,章乃春的小妾無所出多半和章思穎有關,章思穎覬覦章家的財產。
後來章思穎毀謗翰哥兒不是章乃春親生的,白雲暖才領悟章思穎的狼子野心,可是為時已晚,她一個病癆子哪裡是那個毒婦的對手?
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章思穎對翰哥兒下手。
翰哥兒溺斃碧波潭,白雲暖才知道章思穎為了她生下的土匪種,還有林家那兩個一窮二白的貧賤兒子,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章思穎也曾為了章乃春捨身土匪窩,她對章乃春的兄妹情可見一斑。
可是兄弟再親,哪有親兒子親?
一個母親為了三個前程黯淡無光的兒子籌謀,本也無可厚非,可是章思穎錯在不該對她的翰哥兒下手!
前世,她害死了她唯一的兒子,她報仇無門,含恨而死,蒼天有眼,讓她重生,她又怎麼能輕易放過她?
終身不育!
不錯,她就是要她終身不育!
看你如何還能為了你生下來的賤種殘害我的翰哥兒!
想到翰哥兒,白雲暖的心陣陣抽痛,直痛得眸間泛起淚光。
劉郎中見白雲暖如此神色,不禁駭然,問道:「白小姐,你怎麼了?」
白雲暖回神,忙掩飾道:「我只是替章大小姐悲傷,終身不育,對一個女子來說打擊太大了,她還那麼年輕,她還待字閨中,這可如何是好啊?如果我不向劉大夫提議用虎狼之藥,或許章大小姐……」
「只怕不用虎狼之藥,章大小姐早已一命嗚呼了,所以白小姐,你切莫太過傷悲,你對老夫提議用虎狼之藥確是救了章大小姐的性命。有道是有所得必要有所失。」
劉郎中的勸慰令白雲暖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
她竟然留住了仇人的性命!
為什麼不讓章思穎為翰哥兒陪葬?
是弄巧成拙嗎?
不,她就是要章思穎活著,活在痛苦中。就像前世,她被病魔纏在病榻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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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乃春終於見白雲暖辭了劉郎中,慢慢走向自己,步履竟有些蹣跚,還用帕子輕輕揩拭眼角。
「你家小姐是在哭嗎?」
「好像是。」心硯也蹙起了眉頭。
「我去把劉郎中攔住,他幹嘛惹阿暖哭!」
章乃春見劉郎中已捧著藥箱向甬道外走去,便要去追,被心硯一把抓住。
心硯無語道:「章少爺,你怎麼這麼魯莽?你這樣氣勢洶洶,是要把劉大夫抓住痛打一頓還是怎麼的?小姐就算哭,難道一定是劉大夫惹哭的嗎?怪不得我家小姐看不上你,連小丫鬟我也看不上你,有勇無謀,莽夫一枚!」
章乃春被心硯說得一愣一愣。
白雲暖已走到跟前來,雖然眸底的淚已經拭乾,臉色卻還是很蒼白,她凝眉看著眼前二人道:「你倆作甚這樣拉拉扯扯?」
章乃春聽了剛才心硯的分析,覺得甚是有理,怕心硯說出來,白雲暖更嫌棄自己頭腦簡單,忙搶在心硯前頭,回答道:「沒什麼,沒什麼,阿暖妹妹,你和劉郎中談好話了?」
白雲暖自然不信章乃春的話,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心硯,心硯見章乃春自己掩飾,便也可憐他,不願戳穿他適才的莽撞,便鬆開拽住章乃春的手,默默走到白雲暖身邊去站好,垂頭不語。
白雲暖便不再追究,斂容收色,問章乃春道:「你堂堂洛縣首富家的少爺,紆尊降貴打扮成書童模樣來見我,卻是為何?」
章乃春有些手足無措,他一站到白雲暖跟前就各種侷促。想他章乃春遊走在風花雪月場所無不如魚得水,唯獨一面對白雲暖就心跳加速、呼吸不暢,或許這就是所謂一物降一物。